宝儿是个撵路狂魔,知道姨姨们要去坐灰机,恨不得变身腿部挂件。等等就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别人哭闹那是别人的事,他自个儿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
四个月的松松已经能抬头看人了。大人拿个“叮当”响的玩具在他头顶晃,他能寻着声音抬头,还会适时的“咯咯”笑,他一笑,两个弟弟也跟着笑,多胞胎可能天然的就比普通孩子联系更紧密些,常把空气里都笑出不少小唾沫星子。
今年养的稻花鱼更多,几乎全村的水田都放了鱼苗。大部分还是租给徐璐养,只是租金稍微涨了点,少部分是自个儿养,有不懂的就上门讨教。
徐璐倒不藏私,问题是她实在太忙了,学校主体建筑完工,现在已到装修的最后几天,各种材料费工时费伙食费运输费,全来她这儿报销,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出来才行。三个孩子又正是黏她的时候,每天醒来得看到她才行,她办公的时候,就在地上铺垫子,放他们在上头,趴一会儿,躺一会儿。
“春花,我家田里要撒多少粪?”有个裤腿卷到膝下的女人进门,手上还沾着鸡粪,和根根迎风飞舞的鸡毛。
徐璐忙着对□□,头也没抬,“你先等一下啊。”
女人自顾自的找板凳坐,见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可爱,伸手就在最漂亮的平安脸上抹了一把。
平安皱着眉,不爽的哼了两声。
“平安怎么了,妈妈忙完给你们喂奶啊。”老太太今天被带去体检了,大妞儿陪着,家里只剩母子几个。
谁知平安不止不回应,还哼唧两声,小腿腿在半空中蹬了两下。
八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徐璐怕捂出痱子,给他们穿的是才到膝盖的纯棉开裆裤,喂得又好,皮肤白白嫩嫩,小腿腿胖成藕节似的,脚踝上还戴着小金鼠,别提多可爱了。
女人喜欢得不得了,一把将他抱起来,“哟哟哟,真乖,是小老二吧?这副好样貌要生女娃子身上,爹妈不得乐醒啊。”
平安“哇”一声就哭了,皱着小鼻子。
徐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接过来哄道:“怎么了平安,妈妈在这儿呢。”小家伙也很干脆,一抱过来就不哭了,小脑袋往她怀里拱,皱着眉头,委屈极了。
尤其是他皮肤白,急红了的眉毛一眼就能看出来,确实怪可怜的,徐璐那颗慈母心都快化成水了。
女人讪讪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忘了小孩子会认生呢,下午给拿几条鱼来补补。”
徐璐不好意思说平安矫情,闻不惯她身上的鸡粪味儿,只能笑着说没事。毕竟,在农村,有个比小姑娘还讲究的儿子,她这当妈的也不好意思啊。
等等玩了泥巴,来他脸上轻轻摸一下,他都要嚎两声表示不爽。门口就是泥巴路,院里也有泥巴,村里路上随处可见牛屎马粪的,他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出门了?
季云喜对他这臭脾气曾嗤之以鼻,让放地下跟等等玩泥巴去。
徐璐不忍心这么粗暴,计划慢慢来,先让他适应隔着垫子的玩,让村里人多抱抱也好,习惯了他就不嫌弃了。
可她明显低估了孩子的抵抗性,世界上有洁癖的孩子,就跟有不吃香菜不吃榴莲不吃葱姜蒜的孩子一样,大多数可能一辈子都改不过来。
正想着,门口又进来两个人。
徐璐眼睛一亮,“呀,胡姐姐快进来坐,我这几天忙晕了,别嫌院里乱啊。”身后跟了背着个大背篓的男人。
胡老太笑着招呼两句,帮着儿子把背篓放下来,“这是我们家自个儿种的洋芋,今早出门前才刚挖的,虽然没有别家的大,但现吃图个新鲜。”
徐璐感激不已,那满满一背篓的土豆,少说也是百来斤,够她们吃好几个月了。这几天新鲜土豆未上市,价格还有点贵呢,胡家不知又损失了多少钱。
背着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她真是于心不忍。
这母子俩不是土豆就是土鸡蛋的,她除了开胡建安点工钱,还真是什么都没回报过。
“好嘞!我们都喜欢吃呢,正愁买不着。待会儿进芳下班了,让她做盆醋溜土豆片,下饭。”
胡老太一听“进芳”,眼睛也亮了,但苦于还有外人在,欲言又止。
待所有事情忙完,三个孩子也喝过奶睡着了,徐璐才进厨房做饭。谁知胡家母子俩已经忙上了,土豆削了七八个鸡蛋大的,胡老太正在切薄片,胡建安守在锅洞前加柴添火,锅里正在蒸米饭,火光将他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印得格外坚毅。
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徐璐轻叹一声,每次来都这么勤快主动,她觉着自己说什么都多余,直接去楼上提了块三线五花腊肉,让放学的宝儿去菜园里摘一把青辣椒来,炒一盆下饭正好。昨天买的豆腐还有,再摘丝瓜来烧个汤,清炒个韭菜鸡蛋,给胡建安炒一盘牛肉干巴下酒,给宝儿和等等蒸一碗蛋羹,三个大人的饭菜倒是简单。
宝儿很有做哥哥的自觉性,帮着等等用蛋羹拌饭,滴两滴酱油,鲜香爽口。徐璐不用照顾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