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线,就把正在扎头发的橡皮筋解下来借他们玩,还帮着给小兔子“做手术”,不亦乐乎。
季云喜像个外人似的,站在自己家里,看着儿子们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长叹一声,出门了。这世上,儿子才是最靠不住的……仿佛隐隐能看见自己的未来了。
且说接亲的队伍,坐了快四十分钟的车,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的山路,二三十人终于到了胡家所在的村子,喇叭匠“滴滴答”吹着走前头,进芳红裙子配白毛披肩,紧跟其后。刘桂花小声教她,到了胡家应该怎么开口,怎么接人,再一次统一口径。
刚进村,一群孩子叫着“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在前头跑,接亲队伍笑眯眯的跟上,准没错。
胡家在村子里正中央,前后左右都盖满了房子,他们现在住这三间还是在以前老茅草房的基础上盖的。院子挺小,再加上又办事,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李国青上前放过一串长长的炮仗,喇叭匠吹了个专门接亲的调子,一群人正准备进门呢,突然斜拉里跳出个女人来,插着腰道:“要进门接亲可得给红包呢!”
“嚯!你听谁说的?咱们村可没这规矩。”
进芳有点害怕,风俗啥的都提前打听清楚了,她可以确定,没这茬。
“不用听谁说,上次她妈结婚不也这样?全县都传遍了,大老板来接亲都得塞红包才行。”
“啥?你说谁结婚?”
于是,那女人眉飞色舞把胡建安准丈母娘也才结婚半年的事说了,没忘了强调,可是“一家人”。
这么明显的为难,进芳要听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捏紧拳头,好气。
可除了气,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揍一顿?对着骂?好像都不附和她这新娘子的身份,赶紧向刘桂花投去求救的目光。
只见,刘桂花哈哈大笑起来,“这就叫双喜临门不是,人家还生了三胞胎儿子呢,满县都找不出第二个的好福气!”
一时,大家都被“三胞胎”吸引了,问东问西,毕竟能生多胞胎,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农村,都是桩新鲜事呢。反倒把为难的女人晾在一边,没心思看戏了。
女人不乐意,故意把四个孩子叫过来,“快叫伯娘,伯娘会给红包呢!红包不够不给进门哦!”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实际是为难别人的话,还挺沾沾自喜。
进芳不好翻脸,只能笑着,让李国青拿红包出来,一人发了两个。还好她妈有准备。
有了两个还不够,女人当场拆开,见只有六毛钱一个,咂吧咂吧嘴,“这么小气啊,结次婚才给六毛钱,当打发叫花子呢……那么多钱是想攒着还有下次吗?”拜她嘴巴所赐,全村人都知道胡建安上门的女方是二婚,一听这话就看好戏的打量进芳。
刘桂花眉毛一竖,立马就要发作。
谁知进芳却红着脸道:“这位……不知怎么称呼?是建安家仇人还是怎么着?”讽刺她大喜日子找茬呢。
但因为她从未这般讽刺过人,又当着众人,脸都羞红成猴子屁股了。
村里人就“噗嗤”笑了,视线在她跟那女人间来回。
女人恼羞成怒,气得跺脚,“你!”
只要在人前开了这个口,进芳就放得开了,“来来来,都有红包啊,别嫌少,就当图个吉利。”一把红包撒出去,围观的全散开了。
胡老太刚换好新衣服出来,没看见前头的风波,笑眯眯的看着新儿媳,还觉着挺懂事的,跟建安真配!
胡建安在堂屋坐着,喝了两杯水,又不能真走出去,只能干着急。但听见小妻子的处理方式,也是欣慰不已。很多时候,为了他妈的面子上过得去,听了难听话也只能受着。关起门来他不跟弟媳妇一般见识,有话只会跟两个兄弟交代,要吵要打是他们三兄弟的事儿。
现在有了媳妇儿就不一样了,女人与女人间自有她们的计较方式,反正他不爽就揍两个兄弟。
“大伯,新娘子来啦!”侄儿在门口喊。
胡建安赶紧清清嗓子,正襟危坐。
舅舅坐他旁边,“姐还站着干嘛,快坐下,待会儿新娘子要敬茶了。”老爷子也是朴实的庄稼汉,实话实说,“早让你换新衣服,偏要跟着人家年轻人瞎忙,你都这把年纪,也该享享清福了。”
胡老太拉拉衣摆,让建安帮她看看,可还有哪儿不合适的。
建安笑道:“可以了,很好了,进芳又不是外人。”他不会看错人的。
等进芳进来,小两口在刘桂花指导下,跪下给老太太磕头,敬茶,叫“妈”,奉上大红包,老太太从手上退下十分钟前刚戴上的镯子,也算意思一下。
两个儿媳妇挤眉弄眼的,大家只装没看见。
吃过半小碗汤圆,老爷子牵着建安的手,交到进芳手里,又给他身上斜着披了几块五颜六色的背面,喇叭匠一吹,就准备出门了。
进芳松口气,她妈早说过了,胡家两个兄弟媳妇不好惹,她也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给面子。身为胡家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