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玄”
桃华听的心惊胆战,水汪汪的眼眸中泪水一颗颗地往下落。
“傻华儿,怎的又哭了?”
秦尧玄不擅长面对眼泪,也不擅长面对桃华,更不提桃华的眼泪。他急忙伸手去拭,可越擦越多,最后桃华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漂亮的脸蛋哭得泛红又泛白。
许是做了梦,还没醒来罢。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揉着桃华的发顶,“罢了,想哭就哭吧。”
桃华很明白,若是往日,秦尧玄早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冷冰冰地说着再哭就掐死自己。
然后他真的会下十成力道,在脖颈落下鲜红的指印,任它发疼发红再淤血化青。紫黑色的痕迹就像条条怨毒的蛇,盘旋在那儿啃噬她的血肉,那是他留给她的印记。
可现在的秦尧玄,却没有那么做。
大掌覆在头顶轻轻的,柔柔的,就连说话的语调都谨慎着。
“华儿不哭了。”见他如夜般深沉的眼眸中闪过慌乱和无措,桃华竟是破涕为笑,钻进他怀里,大着胆子将粘腻的眼泪抹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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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其他妃子求不得的凤位,怎到了华儿这竟是委屈?”
?
因为
桃华从来没想过他那空了十年的皇后之位,无人执掌十年的凤印,竟然是留给她的。秦尧玄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心悦她的?心悦一个被他囚禁于宫内的人,心悦到宁可空着也不给别人。
陆宁雅不好吗?那些个妃子不好吗?名门望族之女不好吗?
桃华想不通,但秦尧玄从来不会和她开玩笑。
“只是,华儿年纪还小。又是大衍人士。”
“孤比华儿清楚。”秦尧玄将她眼角仅剩的泪舔去,轻声道:“华儿只要风风光光地坐在那儿,告诉全天下人你是孤的皇后,你担心的那些个事情,自然有孤解决。”
君王之言已下,桃华还能说什么呢。她愣愣地点着头,任秦尧玄抱她去沐浴更衣,就连梳发都亲自代劳。
玉梳在他的手心极轻极顺,散乱青丝绾起缀簪。就连纯纸都由他剪裁好递到嘴边。
“尧玄。”
在秦尧玄给他系上腰间缠丝流苏的时候,桃华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曾经照顾过他人吗?”
“嗯。”
他转到桃华的身后替她收拢后襟,淡淡道:“为今日蹭练过手,华儿可还满意?”
何止满意,简直感动到难以置信。
可服帖的华服罗衫是真的,发间的琉璃坠簪也是真的。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桃华听得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竟是张口道:“想喝甜花粥。”
那种尝上一口,便能叫人腻得不敢再下嘴的东西。
“华儿怎又要吃这个了?”秦尧玄微微摇头,牵着她的手说:“也好,待华儿用完膳,陆天行那边也该给个结果。已是一夜过去了。”
这才仅仅只是一夜,秦尧玄向来冷意肃杀的眼,看向她时却含着一汪浅浅春水。
明媚得毫不掩饰,如此直白却没有丁点不适,一度让桃华怀疑,秦尧玄是不是早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陆天行从来不是叫人担心的人,桃华碗中的粥才吃到一半,秦尧玄指间捻着的糕点也才喂了两口,他便跪在门外请求复命。
桃华惊喜地放下勺子,却被秦尧玄整个儿抱进膝盖上,一口能腻死人的花粥喂进嘴里,她好不容易咽下去,糕点又整个儿塞进来。
“呜呜”
她根本一句话说不了嘛!
可秦尧玄好似根本没察觉自己喂得太猛太急,手下动作不停,眼睛依旧关切地看着怀中人,嗓音却是冷去几度:“问出些什么?”
“回禀圣上,简疏的确是千云人。”
陆天行悄悄抬头看了眼两人,可桃华只顾着吃并没有什么异样,只能依照秦尧玄的意思继续说下去:“只是他口中藏毒,趁臣不备已经服下,虽然给他灌水催吐,但命不久矣。他是千云的外流子,他说想和贵妃娘娘亲自谈,若娘娘独身前去,他便交出娘娘想要的方子。”
“唔!我去,我现在就去!”
听见秦尧玄的心疾有方,桃华一把推开秦尧玄的手,跳下地来忽觉身后一凉,这才觉着不妥。
她微微行了个礼道:“陛下,让华儿去嘛。”
“将这半口吃完再去。”秦尧玄愠怒地沉着脸,却见桃华立刻张嘴含住他的手指,将糕点吞入喉中,小舌还调皮地舔了舔他的指腹。
眼眸中波光潋滟,羞的怕的,还有期待的小兴奋。
怯生生的让他满心欢喜。
“去吧。”秦尧玄摩挲着她的唇,见桃华嘴角渐渐上调的开心模样,道:“以后改口叫皇后。”
陆天行惊讶地看着两人,却见桃华羞涩地戳秦尧玄的掌心,他也毫无顾忌地攥她的小手揉捏把玩。
就像话本里两情相悦的人儿正在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