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吗?”
阿蜜朵浑身一惊,连忙离开桃华身侧,生怕被人瞧见两人太过亲近的举动。她小心地给桃华掖好锦被,放下床帏,凑到门边探查。
可门外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打开门仔仔细细地查看,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阿蜜朵回到房内看见桃华已经昏然欲睡的样子,心疼道:“门外无人。娘娘定是昨夜太过劳累,快些睡吧。阿蜜朵便在这儿守着娘娘,陆侍卫也在院内守着呢。”
听见陆天行在暗处护着自己,桃华本还疑虑的心顿时放松,抱着软枕便沉沉睡去。
见桃华气息平稳,睡得酣熟,阿蜜朵探了探她的脉相,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将屋内燃着的安神香吹灭,阿蜜朵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屋檐上的陆天行翻身跃下,稳稳落在她身前。
“娘娘身子可是虚弱得紧?”
阿蜜朵见着陆天行,总觉他在外人面前,与在那女孩面前,似是浑然不同的两人。一双眸子里没有半点耐心。
“奴婢医术平庸,但今日娘娘的脉相却有力许多,虽然困倦疲惫,脸色却泛着红光,若是按着大人说的”
难以启齿的话语叫阿蜜朵说不出口。
“昨天娘娘被圣上抱着,行了整整半日的床事,自然是喂了她不少龙精。”陆天行直接了当地问:“你觉着,以你南疆的学识,娘娘这病还多久会发?”
“若是大人给的方子确切,当真是那毒物,按着现在的推断,恐怕再过两个时辰便会发作了。”
“嗯,药房的药应当是快熬好了。待会送来喂娘娘服下就是。”
眼看陆天行要去药房亲自查看,阿蜜朵左思右想,到底是跟上去拦住他问:“陆大人,您确定娘娘的病真的是染了此毒?那药虽然能缓解痛楚,但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根本没有好处。而且而且这毒的解法只有在南疆才有,您若真能确定,为娘娘着想,何不向她坦诚交代,恳请圣上带她去南疆寻治?”
“你倒是真心护主的。”
冷冷瞧着挣开双臂挡在他身前的人,陆天行点头赞许,“其中缘由因果无法与你解释。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做,对娘娘便是最好的。”
“那为何不告知圣上?”阿蜜朵着急了,怎么也不放陆天行走,“你这样瞒着娘娘真的好吗?”
“圣上?”陆天行脸上露出个苦笑,“圣上说不定,还不愿她进药,不然他怎会日夜宠幸娘娘,硬要将龙精堵在她身子里?”
“长久来说,这的确比喝药好些。”
陆天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万一这毒侵蚀龙体可如何是好?”
这话问的阿蜜朵无言以对,生怕再说一句就扣个谋害君王的罪名。
她想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那那给娘娘配几个阳气刚阿,精气正旺的男子,不也免得喝药留患了?”
陆天行险些一剑结果了阿蜜朵。
见在桃华面前忠厚老实的男人突然如此凶狠,阿蜜朵吓得冷汗直冒,强忍着腿软说:“虽然这不符合伦理纲常,可于理,这是对娘娘和圣上最有利的办法不是么?而且陆侍卫您难道对娘娘就没有心思?不正是能为娘娘”
剑锋刹那出鞘,抵在阿蜜朵的喉间,陆天行眼中已经泛起血红。
“再出馊主意,你活不到下一刻。你若敢在桃华和圣上面前提起这事,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阿蜜朵愣愣地点头,低声问:“大人是真的为娘娘好,才这么做的,对吧?”
“不然呢?”陆天行拧着眉毛,理所当然道:“我是娘娘是护卫,不为娘娘好,还能做些什么?”
阿蜜朵想起自己的小妹,仿佛或多或少能理解一些此时陆天行的心思。
既然都已经牺牲付出,倒不如不说出来,看着她好好的,以免叫她有所负担。
直到此刻,阿蜜朵才问自己这个问题:这样对小妹真的好吗?
至少十几年来,阿蜜朵和他的父母从未质疑过这个决定。
陆天行见阿蜜朵面容流转,也不多说,转身往药房走去。他早些审讯简疏,在大衍带回的那堆方子中挑出三个,此时又询问了阿蜜朵关于南疆的种种,最后索性在一个上。
可究竟行不行,没人能打包票。但总得先试试毒,才能喂桃华进药。
“陆大人?”煎药的医官见了陆天行,惊讶地连忙跪地,慌忙地跪地求饶:“可是药出了什么差错?可大人给的方子便是怪异之极,药材又难寻难估,说不定再过些时间才能有用”
“我还没进药,怎么说这个?”
见众人慌作一团,陆天行面容发冷:“谁背着我的意思将药端去给娘娘喝了?”
是秦尧玄吗?陆天行第一想到圣上,但又觉着不可能。就算这药是真的对症,秦尧玄也很大可能不给桃华服。
“都起来,今日这事,管好你们的嘴。”
到底是西屏王的儿子,虽然不着贵服,那一眼却盛气凌人得惊骇,偷偷熬药的几人连忙磕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