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角虚名,蝇头微利”出自苏轼。意思是:当时看来在心目中分量极重的人或者事物,在时过境迁以后,会觉得像蜗牛角和苍蝇头那样渺小,不值一提。我的初中和高中就做了很多完完全全不必要的事情,耗神费力,不得好报,可邪门的是,当时又认为那些都是非做不可的大事儿。
这里只客观记录与sm相关的事物,只要不是必须,就不会涉及爱情或者学业,否则变成自传就太长了。真正的自传我会退休再写。
百度百科对sm的定义简单粗暴,说是“虐恋”。实际这事很多元,就像异性恋或者同性恋那样,模式繁复。爱情无论性别,驱动力很复杂,表现的相似罢了。网上有人讨论各种方式、工具、对象的选择,我一般直接略过这种帖子,这就像讨论吃饭的时候吃面条还是馒头,找女友要短发还是长发一样,只对个体有意义而已。
初中的时候,我有意塑造自己的知识结构,去参与社会活动。最忙的时候,同时兼任班长,文学社社长,科幻社部长,还有广播站站长。我兼顾得不错,学习成绩很好。代价是我非常非常非常疲劳,178身高时,瘦到一百一十斤上下。这和sm是有关系的,我很需要老师和同学的认同,不是“崇拜”,认同感就足够。我家长很爱我,可是家庭暴力很严重。除了动手,还有冷暴力,不分场合和时间。几乎无法从那里求得任何正面评价。因此,身边其他人对我的认可至关重要——虽然现在看来,这些肯定是非常廉价,甚至是全无意义的。
初中和高中的学生干部和学生组织“领袖”,无法像大学学生组织那样获得资源分配的权力,自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老师的奖勉和同学的崇拜都是非常短暂的,所谓“锻炼能力”和“塑造性格”基本是驴子眼前的胡萝卜。即使你在中学的时候把自己打磨成一块钢铁,也无法保证将来一定有用武之地。除了个人努力,还要考虑历史进程,这是一点人生的经验。(我也膜一个。)
大学的时候修心理学,我才认识到这是某种“心理代偿”,人的社会性体现在合群,总需要有人认同,否则会迷失在社会中的地位。sm中,发生主奴关系直接的调教,完全无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我希望的安慰,在于这个过程中认识自己的身体,还有事后对方的认可,或者称赞,夸我一句,什么都好,那种让自己重新找回自尊心的感觉。
初中太忙,真正值得记录下来的只有一个人一件事。
他是那个阶段最好的朋友,男生,形影不离,关系好到可以在对方家过夜,了解对方一切习惯和想法,我们学习上的竞争不影响默契。他长得很“漂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帅”,是看起来很舒服,温文尔雅,很有亲和力。我做事的时候非常重视他的意见,感到他身上有很多我缺乏的品质。即使是现在,遇到困境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如果是他置身此间会作何判断。
初二的一天晚上在他家面对面聊天,具体内容不记得了,聊到酣处,他突然拉握我的右手。我可以区分朋友之间礼节性的“握手”和有感情色彩的“拉手”之间的区别。上文说过,我对皮肤接触非常敏感,而且他的手细长,触感非常好。他停了一下,然后握紧,另一只手按上我的手背,继续讲着。我当场石化,虽然对他很信任,没有吓到,也非常明白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亲密的表示。我仅仅是被皮肤触摸的感觉给困住了,此后不记得他讲了什么,问了我什么,我都用“嗯”来敷衍应对。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可能只有几十秒,他也许意识到不妥,放手后我慢慢恢复正常。此后我们选择性遗忘了此事,谁也没提过。现在回想,他是知道我心理弱点的,却从没说破,很照顾我的自尊心。
事后有认真审视过自己是不是弯的,结论是大写的“NO”。只是特定环境下对非常信任的人偶然动心了片刻。那个时间点不可复制,不会再有。
回忆起来,初中时候就自慰频繁,好在没有影响长个子,临近的大学图书馆和租书的小店有足够的书让我挥霍多余精力。当然主要是明清,我那时候的量就胜过现在很多元明清段的文学博士了。其他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印刷品,一本一天1-3角钱,不算很贵,无需押金,押学生证就可以。那真的是个淳朴的年代,就连小书店的老板都这么可爱。
我在初中第一次有暗恋的女生。她没有丝毫S的气息,非常弱势,小提琴拉得很好,对保护小动物非常执着。我还记得某天她目睹我弄死一只小蜜蜂以后,眼眶里噙满泪水,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我没有和她表白过,她知道我喜欢她,也没说过什么。
虽然初中的时候,我的脑袋里装满了龌龊的想法,却没有付诸实施过。钱钟书先生在里讲:“一个十八九岁没有女朋友的男孩子,往往心里藏的女人抵得上皇帝三十六宫的数目,心里的污秽有时过于公共厕所。同时他对恋爱抱有崇高的观念,他希望找到一个女人能跟自己心灵契合,有亲密而纯洁的关系,把生理冲动推隔得远远的,裹上重重文饰,不许它露出本来面目。”
与大师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