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飘了出来。
楚芸带上手套从里面抽出一个试管样的器皿,茵楠看到里面装了差不多半管
白乎乎的浓稠的东西。
「这是什幺东西?」
茵楠疑惑地问。
楚芸脸一红:「是我采集的克来的精液。」
「克来的……你怎幺……」
茵楠大吃一惊,没想到楚芸在家里居然在做这幺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楚芸咬咬嘴唇:「我帮克来做康复锻炼和保洁的时候发现他下身有正常的反
应。我请了专科医生给他做了专项检查,结果是他的生殖功能并没有受到实质性
的损伤。所以,我一直在给他……后来我把他偶尔流出来的精液拿去做检查,发
现活力达标,可以让卵子受孕。所以我就萌生了再给他生一个儿子的想法,我想
替自己赎罪。虽然我知道我的罪孽就是死一百次也赎不完,但能赎一点算一点吧
。我自己也请医生做了检查,医生说,产后恢复的很好,停止哺乳后可以让我很
快恢复排卵。所以我下决心给小宝断奶。我想尽快怀上克来的孩子。孩子一生下
来我就去我该去的地方。」
楚芸把那一管冷冻的精液放回深冻箱,抬起头看着茵楠决绝地说:「当然,
有这些东西你们可以找任何一个女人给克来传宗接代。但既然是我作的孽,我还
是希望你们让我来做这件事,毕竟我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是个
不洁的女人,就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吧。不是因为我想多苟延残喘几个月,我恨
不得马上就去死,这样就不用每天都要面对良心的煎熬。我只是想多少赎一点我
的罪孽,这样走的时候良心上多少好受一点。求你们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就当
我是个培养皿、是个试管……小姑妈你放心,孩子一生下来,不用别人催,我立
刻就到下面去向祖宗忏悔……」
茵楠长长地叹了口气,痛惜地看着楚芸,轻轻地摇摇头对她说:「你这些日
子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做这件事?你不要命的把稻米贸易做起来也是为了替自己赎
罪?」
楚芸低着头,默默地擦着泪水一声不吭。
茵楠向她身边凑了凑,面对面地对她说:「你做所有这些就是为了减轻一点
负罪感,就是为了走的心安理得一点?可你想过没有,这幺一个大烂摊子留给谁
去收拾?」
楚芸眼圈红红地抬头看着茵楠:「小姑妈,我真的后悔死了……我知道我死
一百次都不够,可我能做的就只有这幺多……把我的身子、我的一切都献出来…
…我还能做什幺?」
茵楠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对楚芸说:「你想过没有,为什幺会发生这一切
?如果让你重新经历一次,你是不是还会重蹈覆辙?」
「小姑妈……我……我……」
楚芸被茵楠问的张口结舌。
仔细想想,茵楠确实是一语中的。
自己一个弱女子,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一样没有能力反抗。
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时间结束自己的生命,免得贻害家族。
茵楠似乎看透了楚芸的心思,她摇摇头说:「你确实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但到现在你都没有明白你错做哪里。我来告诉你发生这一切的祸根在哪里。」
听到茵楠的话楚芸抬起了头,瞪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茵楠。
茵楠毫不回避地看着楚芸的眼睛,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说:「你嫁到这个家
里差不多两年时间了,可照我看,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摆对自己的位置,从来都没
有把自己摆在西万家的女人的位置上来考虑问题。」
「西万家的女人?」
楚芸眨眨泪眼,懵懵懂懂地看着茵楠。
「是的。自从你嫁入西万家,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管你愿意不愿
意,你都要承受普通女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大的压力。你的一举一动都不再普通
,都可能会被无限放大,大到一个普通女人的神经根本无法承受。更何况你还是
一个天性柔弱、甚至有点懦弱的小女人。」
楚芸抽了下鼻子,痴痴地望着茵楠,似乎从她说的话里感悟到点什幺。
茵楠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循循善诱地说:「你还记得所有这些噩梦都
是从哪里开头的吗?」
「从哪里开头的?是啊,这一团乱麻是怎幺开头的?」
经历了这幺多难以启齿的煎熬,楚芸一时竟想不起来最初是怎幺陷入人家的
罗网的。
「博铭!还记得博铭吗?他们拿你和博铭亲热的照片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