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这种家风,如此想着楚凤歌不禁笑了。
但不等乐清和再说话,楚凤歌马上表情又冷了下来,他捏紧手里的钥匙,用力之大让贫弱的指腹陷进了钥匙头的花纹里,血管因受阻充血而胀痛。
他要用痛来阻止自己掉入用尖刺填满的温床,它看起来有多温暖、有多柔软,夜里扎进梦里就越冰冷、越血腥。
他又动摇了,乐清和看得很清楚,楚凤歌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勇气,一下子躲回了暗处。
明处暗处的都是楚凤歌,明处的光明美好给别人看,暗处的体无完肤留给自己,明处暗处互相张望,只能看到对方,看不到自己。
乐清和却看到了两个,他说不清他更看重哪一个,他以前以为自己只需要那个暗处的,因为从那一个里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但是现在乐清和觉得自己变得更贪心,却更无私。
乐清和贪着楚凤歌的温暖,无私地希望楚凤歌无忧,哪怕他可能要因为楚凤歌的无忧而得不到想要的。
这些念头驱使乐清和走到举着钥匙却迟迟没有打开门的楚凤歌身后,把楚凤歌整个的包围在自己怀里。
他从背后握住楚凤歌的手,楚凤歌的手颤了颤,靠在乐清和怀里的身体也开始微微扭动,想要挣脱,但是乐清和的力气太大了。
而且在乐清和面前,楚凤歌显得太过单弱,他整个挣扎到最后,没了力气干脆失去重心整个人靠乐清和支撑,像被折进狭窄纸盒四肢局促无法伸展,最后只能怒气上头表情失控的哭了出来。
乐清和顺势把楚凤歌满抱进怀里,虽然房子里开了空调,但乐清和还是害怕楚凤歌会融化,他无声地流泪,好久好久,像身体里的水分都被抽干,整个人也无力地疲软向地面倒。
乐清和没有勉强楚凤歌站着,而是也跟着跪到了地上,手紧紧锁着楚凤歌剧烈起伏的背部,头靠在他肩头耳语道:“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可以马上搬走,就算永远都不回来也没关系。”
说着乐清和忽然扶着楚凤歌站了起来,没等楚凤歌反对,就直接打横给楚凤歌来了一个公主抱。
楚凤歌觉得自己在乐清和怀里像只大猫,这个姿势娘炮至极,而且因为害怕让两个人都摔倒,他还没办法用力挣扎,这让他只能生闷气。
盛怒之下,楚凤歌居然忘了要悲伤,黑着还有泪痕的脸说:“你放我下去。”
乐清和却像完全没听见一样,抱着楚凤歌快步走了起来,步伐之大让楚凤歌条件反射地抱住了乐清和的脖子。
乐清和很满意,于是走得更狂野,气得楚凤歌恨不得掐死他。
十步八步地,两个人就到了楼上楚凤歌的睡房,乐清和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然我一直抱着你吧。”
楚凤歌一个爆栗就往乐清和的脑袋招呼过去说:“你到底要干嘛,是准备谋财害命,还是先奸后杀?”
乐清和笑了,心道,楚凤歌现在还欠了莫凌川两百万,有什么财可以给人谋的,至于奸杀,他是做不出那种欺软怕硬的恶心事的。
如此想来,他还真是没什么可做的了,于是打开房门,把楚凤歌放到了床上。
楚凤歌穿的墨绿色衬衣,经过刚刚一番折腾,扎进裤头的拽出了大半,为了休闲解开的领口也歪到一边,漏出一段粉瓷的皮肤和深陷的锁骨。
还顽强扎在裤头里的衣角,顺着腰身拉得平直连接着黑色牛仔裤,裤头的金属圆扣边若隐若现着平滑的小腹。
人果然要穿着衣服才能性感,乐清和觉得,大概是因为衣服也像礼物外面的包装,礼物固然让人高兴,但拆礼物才令人兴奋,衣服也因为有被脱掉的可能性才显得那么迤逦。
不过乐清和没有拆开他,而是俯下身给楚凤歌整理了一下,便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对一脸错愕的楚凤歌说:“你睡会儿吧,我就坐在旁边,等你醒了我们就搬出去怎么样?”
大白天的又已经过了午睡时间,这个时候睡觉,楚凤歌怀疑乐清和是不是看唐双的剧看傻了,他想坐起来摸摸看乐清和是不是发烧了。
乐清和却干脆一伸手把楚凤歌脚上的拖鞋给脱了,然后按着他盖了一床空调被。
楚凤歌觉得自己像小女孩玩的洋娃娃,被乐清和摆弄来摆弄去,他真怕乐清和这“大姑娘”心血来潮把他拆散架,于是只好先乖乖配合,勉强自己闭上了眼睛。
乐清和坐塌的床沿让楚凤歌觉得很安全,他其实一直是个害怕孤独的人,小时候第一次和父母分床睡他就开始有做噩梦的习惯,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噩梦都显得可爱,在梦里缠着追赶他的怪物也都圆圆胖胖。
但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尤其是弟弟还没出生,独占宠爱的孩子都爱撒娇,他从一开始要求开灯睡觉,到后来睡到半夜就大哭。
直到一次江蒙一两点起来拍着哭泣的他,也像乐清和这样坐在床边。
那天江蒙就那样坐着一直到天亮,第二天楚凤歌一睁开眼睛,看到满眼血丝却还温柔微笑的江蒙,以及一脸焦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