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事情暴露了你也不得安宁,最重要的是,你相公就瞒不住啦!”
“……”狐仙神色几经变幻,目光闪烁不定,片刻之后才终于舒缓下来,冷笑道,“好个油嘴滑舌的小郎君,若换了其他人,我还真遂了你的意放你一马,不过真阳之体可是百年难遇,哼!”
她恨恨地抬起头往亭外瞥了一眼,寒声道:“有个厉害的家伙来寻我的麻烦,反正也要大打一场,不若先吃了你,增长了功力才是正经!”
方俊登时大骇!
狐仙一双妙目扫视左右,扬声道:“可准备好了?”
几个婢女恭敬地跪在地上:“请大仙享用!”说完,她们竟纷纷化作粉色轻烟,径自钻入酒池之中!
方俊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整座流水亭已经被酒水包围了,池面在飞速上涨,早已漫过台阶,几乎淹没了半个床脚,他茫然四顾,才发现不是池面在上升,而是流水亭本身正在下沉!
狐仙好整以暇地在他心口画着圈,娇声道:“你以为我乐意跟你废话这许多?你身上的凡尘污秽太重了,需要我精心准备的仙酿好生熏一熏,把浊气都熏出来,才能入口。好了,你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说了吧,让我来尝尝,还在跳动的人心吃上去是什么滋味!”
膨胀的九尾紧紧束缚住方俊的身体,她张开血盆大口向他脆弱的脖子咬去!锋利的獠牙咬合之下仿佛能穿钢洞铁。
“救命啊!!!”
“唔——什么鬼东西!”咔嚓一声轻响,狐仙不可置信地捂住半边脸,半颗碎牙从她嘴里崩了出来,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方俊脖子上一块不起眼的观音玉——如今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方俊尚未从死里逃生中回过神,惊魂未定地抓着只剩了半个脑袋的观音玉,狐仙漆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看这块破玉能护你几次!”
利爪狠狠一抓,系在他脖子上的粗绳眨眼便断成了几截,余威刮在细嫩的皮肤上,溅起几道极细的血色。
我要死了!
这个认知封冻了方俊全身流动的血液,他被一股无形的威压僵硬地钉在原地,如坠冰窟,只能眼睁睁地瞪大瞳孔,看着对方缺了半块的尖牙再次直抵自己的咽喉!
不——我不要死——救我!
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已如刀锋吻上他的侧颈,再入一分,就是生与死的分离。
在绝望里等待了许久,预料中的痛楚却并未如约而至,方俊费力地抬起头,被明亮得近乎刺目的电光充斥了视野,一道盛大而耀眼的雷霆当头击落!
大殿周遭的黑暗被驱赶得四散奔逃,檐顶在雪亮的雷蛇中化成灰飞!
流水亭像是被削了头的囚笼,只剩几根光秃秃的立柱,凭白矮了一截!
那飞流而下的酒瀑硬生生从半空中折断,被雄浑的雷电击得洋洋洒洒,宛如一场飞洒零落的酒雨。
那雷霆来势汹汹,穿过层层防御结界竟然毫无衰减,依然精准入巅毫地劈在狐仙头顶上!
“啊——”狐仙妙曼的身姿瞬间被刺眼的电光吞没,凄厉的惨嚎响彻空寂的大殿。
“我要杀了你!”
被一击致伤的狐仙惊怒交加,周身灵力疯狂鼓荡,无数粉色半透明的狐妖虚影自酒池中跳跃而出,前仆后继地汇入狐仙体内,她的身体骤然膨胀成一只巨型九尾白狐!
此起彼伏的狐啸呼啸来去,唤醒了酒池深处影影幢幢的鬼影,它们纷纷伸出被吸干了的枯瘦手骨,破水而出,抓向那个胆敢擅闯狐仙大殿的不速之客!
段回川嚣张地伫立于池边,激扬的灵力气流将满头黑发吹得凌乱张扬,黑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在炙热的光线里轮廓分明。
言亦君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半步之遥,两人的手仍然牢牢交握在一起,任眼前景象如何光怪陆离,云诡波谲,掌心传来的依靠依旧是浪涛下岿然不动的礁石。
“在这里等我。”段回川回身,向言亦君郑重叮嘱,对身后迫在眉睫的危险视若无睹,甚至还有闲心拉过对方的手,在掌心一点红印周围再画下一个圈,“呆着别乱动,它会替我保护你。”
肉眼可见的蓝紫色灵光随着闭合的符圈,自左手流向周身,最终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防御层,毫无死角的将言亦君这个“柔弱的大夫”严密保护起来。
他垂眼看着手掌上灵光流转的“双保险”守护符,恍然间久远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不由分说在此刻重叠。
岁月骤然被风吹落,露出那些深藏的、模糊又清晰的往事,那是记忆里最初的感动和年少人明媚飞扬的笑容。
——“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不在的时候,它会替我保护你!”
言亦君的目光追逐着那个一往无前的身影,迎着密密麻麻的魑魅魍魉腾空而起。
那人凌驾于九尾狐妖巨大的虚影之上,万千雷光加身,周遭雄浑的灵力激狂涌动,带着看不见的威压沉沉压向盈满枯骨的深黑酒池!
这股伟力施压之下,无数白骨寸寸碎裂,转瞬之间被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