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除了吗?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伤心?”
段回川自嘴里把烟摘下,呼出一口白雾,叹气道:“因为他委托我们除的狐妖,就是他媳妇啊。”
“啊?”白简大惊失色,“那他岂不是间接杀死了自己媳妇?真可怜。”
“可怜?”段回川嗤笑一声,“你是觉得他死了老婆可怜,还是蒙在鼓里跟妖怪在一起这么多年比较可怜?”
白简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死了媳妇更可怜,虽然狐妖隐瞒了身世,但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们在一起恩爱这么多年,就算身份是假的,感情可做不得假,否则为何那狐妖害人,唯独凌老板这么多年还是好端端的。”
言亦君听他一番高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凌老板身为一个普通人,一朝突然发现自己多年和一个妖精同床共枕,而且还是一个依靠采补为生的狐狸精,难道不害怕?不后悔?换了是你,是想立刻摆脱对方,还是谅解她,继续在一起?”
“这……”白简为难地咬了咬嘴唇,他的大脑容量并不能很迅速地消化这么复杂的问题,“那要看感情有多深了。如果足够深爱彼此,我相信,任何困难都是能克服的!”
言亦君微微笑起来,弯起的眼眸飞快地掠过后视镜,瞥一眼段回川:“看不出来,白小哥的爱情观这么理想。即使的人与妖的种族沟壑,也能因爱克服吗?”
“我看他是狗血言情剧看多了。”
段回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把着方向盘,从车外左侧后视镜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言亦君的侧脸,此时对方正望向窗外,满目黑洞洞的山夜,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段回川不咸不淡地道:“人妖殊途,就算再怎么情比金坚,一旦看到对方的迥异于人的妖身,只会感到恐惧,就像白蛇传里的许仙,口口声声爱娘子,结果被白娘子的蛇身给活活吓死,什么情啊爱的,也就那么回事。啊,我差点忘了,言医生不看这些。”
言亦君回过头来,再次看向车内后视镜里段回川,两人虽看着彼此,但视角错开,眼神并未交汇。
他淡淡一笑:“可是后来许仙知晓了一切,仍然选择与蛇妖不离不弃,可见未必所有人都如客栈的凌老板。”
“就是就是,言医生说得对。”白简找到了知音似的,连连点头。
段回川有些意外,言亦君居然真的把这部古老的言情剧翻出来看了。
口中仍是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一个永镇雷峰塔,一个古佛青灯度余生,本该有大好韶光青春年华,就这么毁了,付出了一辈子光阴的代价,最后也不过得到一个续缘三天的安慰结局,明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相识,各自安好,岂不快活?”
“……是么,或许你是对的。”言亦君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阴影。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也好。
山风从敞开的车窗倒灌进来,握不住,截不断,就这么从指间溜走了,唯余下心头一点苦闷和无望,消磨着平静表面下汹涌的心绪。
白简似乎察觉到气氛有点古怪,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挠了挠头,憨笑道:“算了,讨论这个干什么,我们不是凌老板,也不是狐妖。”
安静的风声里,无人响应他,白简只好闭上嘴。
白简把方俊三人送下山的时候已经联系了方家人把他们接走。
至于这间狐仙庙和仙缘客栈,在之后的日子里渐渐淡出了游客们的视线,彻底成了传说,那都是后话了。
不久后的一个早晨。
乖宝宝许辰去上学,小蜜蜂白简出去买菜,多动症招财飞出去自己溜自己,留下米虫段老板独自在家,百无聊赖地耍杠铃,给自己越发懒惰的肌肉找点活干。
门铃一声响,段回川思忖有生意上门,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打开门,顿时一大捧鲜红的玫瑰淹没了他的视线。
段回川:“???”
他开门的方式不对?
玫瑰花束动了一动,露出一张犹带三分羞涩和七分张扬的年轻面容,青年轻咳一声,闪动的双眼左顾右盼,就是不敢与他对视:“段大师!那个,我今天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哦?”段回川挑了挑眉,好笑又无语地虚眯起双眼,下巴朝花束努了努,“方少爷,你用这个感谢我的救命之恩?看来我是年纪大了,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思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追求我呢。”
“咳……咳咳!”方俊被口水呛住,藏在发间的耳朵莫名发烫,连忙解释,“不是,我还备了厚礼!”
“厚礼?有多厚?”段回川来了兴致,努力保持矜持,克制着苍蝇搓手的冲动。
聚财石虽然总是迟到,但从不缺席,古人诚不欺我也!
方俊不由分说把玫瑰花塞到段回川怀里,兴冲冲带着他往外走,段老板微微纳闷,难道这位小少爷觉得现金比支票或者卡更有视觉冲击力?擂了一大摞现金墙,摆在他门口吗?
很快,他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