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脑海中涌现一些片段,似是做梦,又似回忆。
那是自记事起的记忆,全部画面都围绕着一个男孩。
八九岁大的男孩,留着板寸头,稚嫩的小脸上一派严肃,有一种少年老成之感。
粗粝的剑眉,依稀看见冷肃锐利的眼,微挑却无丝毫笑意的唇,糖糖听到自己叫他哥哥。
那是唐骁。
唐枫幼时第一次开口叫的不是妈妈,而是哥哥。
唐骁对谁都不假辞色,唯独对唐枫是近乎宠溺的疼爱。
他会让还年幼的弟弟骑在自己还稍显稚嫩的肩头,会在弟弟遭受欺负时挺身而出将欺负他的坏小子们打得落花流水,他教唐枫拳脚功夫时严格要求,却又在唐枫熟睡时心疼的给弟弟上药。
到唐骁十八岁时,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挺拔俊朗的少年,入了伍。
唐枫见到哥哥的次数少了,思念却越发重了,他每天都在期待着哥哥回家。而每次唐骁出任务,也都会给弟弟带礼物。
唐枫对哥哥的依赖甚至超越了对父母。
一切的平静都在那一天打破。
十五岁的唐枫某天放学回由于兄弟关系好,两人从小到大同住的卧室。
他打开浴室想去洗手,却意外的看到刚洗完澡赤裸的哥哥。经过几年的磨砺,唐骁的身体已十分健壮,长年风吹日晒的蜜色皮肤,饱满厚实的胸肌,线条分明的腹肌和笔挺的双腿,给唐枫心灵带来了巨大冲击。
那天晚上,青春懵懂的少年第一次遗精,梦中不是那个总喜欢缠着他的,班上长得最水灵的小姑娘,而是他从小到大万分喜爱崇拜的兄长。
唐枫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他搬离了两人的卧室,不去主动联系哥哥,对唐骁的态度也慢慢疏远。
事态发展到后面,他整日花天酒地,玩弄少男少女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也不再称唐骁为哥哥,而是直呼其名。
唐骁也从最初的失落、无从所适到习惯和放任自流,两人的关系冰封到极点。
实际上唐枫每次见到他内心都充斥着无尽的爱慕和欲望,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时无刻不想念唐骁,曾今引以为豪的血缘羁绊成了令人深恶痛绝的枷锁。
终于,在前几日得知唐骁将要订婚消息的他,在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下逝去。
糖糖此刻的内心中奔腾着成千上万匹名为草泥马的生物。
修道修的好好的,唐枫是嫌自己修仙太快了,特意给他整出个心魔么?!
呸!
糖糖心头唾弃着:喜欢就去追求啊!追不到就强奸啊!武力值不行你就下药啊!
他在心里将唐枫翻来覆去的骂,却毫无用处,依旧解决不了这个名为“唐骁“的超大号心魔。
糖糖内心泪奔,筑基期就有心魔简直堪称奇闻逸事,传到同道中人耳朵里,那是要被笑掉满口牙的。
不行不行!要振作!
心下强自镇定,糖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斩心魔!杀了他!
倏地睁开眼,糖糖望着黑暗中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眼中迸发出精光,开始飙杀气。
唐骁警觉的睁开眼,迅速暴起跳落在地,野兽般凌厉危险的眼神死死盯住床上的人。
糖糖赶忙闭眼,拿出奥斯卡小钻石人儿的表演,开始装睡。
可内心的悲伤却早已逆流成河。
呜呜~小娘亲~祖爷爷~地球好可怕!我要回丹宗!
唐骁神色复杂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那张俊脸有些惨白,眉头紧皱,额上渗汗,似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这是,做噩梦了么?
看了他片刻,唐骁并未上床继续睡,而是穿上拖鞋后转身离开了卧室。
听到门关闭的声音,糖糖睁开眼。
唐骁实在太过警觉,寻常的方法绝对杀不了他,糖糖沉思片刻,目光一寒,决定下药毒死他!
可这念头刚出,心脏就刀绞般钻心的痛,痛的让人窒息。
压下毒死唐骁的念头,心脏果然不痛了。
糖糖恶狠狠的想,那就用火烧死他!
嘶~又疼上了!
奶奶的!真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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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没心情在卧室继续躺着,他是个行动派,穿着浴衣就下了楼。
唐骁正在厨房里,挽着袖子穿着军装靴裤的高大男人身材笔挺,平底锅在195的他手中显得有些小巧,翻锅煎炒的动作干净利落,散发出一种稳健刚毅的军人魅力。
糖糖走到他身侧停住,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个浅笑,用刚睡醒还带着丝慵懒和性感的嗓音问:
“在做什么?”
嗓音绝对是听了就能怀孕的那种,可唐骁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沉稳道:
“煎蛋和粥。”
糖糖微笑着“嗯”了一声,转身向饭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