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后面,空荡荡的,想必马得草又在家帮爸妈做生意。
头顶上的风扇在嗡嗡作响,王天赐将手上的雨水随手在衣服上蹭干,然后将他这两天没来发的卷子一股脑丢进了教室后的垃圾桶里。
临近期末,天气又热,每个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的。放学铃声响起来时,王天赐才慢悠悠从桌子上爬起来,睡晚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着一班的人哗啦啦地快速散开,不一会儿就自己一个人了。王天赐看外面雨下的正大,干脆也不回去了,倒头又睡了个回笼觉。
一场大雨将暑气消散了不少,班里开始稀稀拉拉来了许多人。
王天赐是被摇醒的,睁眼一看,是梁晓东。
“就知道你又没回去,喏,哥们给你带了面包。”
“谢啦。”
“没事,这是你应该谢的。”
“……”
本来将要停歇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天边扯起一道闪电,咔嚓一道惊雷平地而起,风开始猛烈地摇晃着窗边的梧桐树,王天赐呆呆地看着窗外,失了心神。
梁晓东看到王天赐觉得他情绪不对,用手肘捅了捅王天赐。
“喂,你怎么了?”
“没事。”
知道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的梁晓东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然后把视线黏在了班花的背影上,用自己鬼斧神工的画笔描绘了班花的轮廓。
酝酿了一天的雨像是要下尽一般,王天赐爱极了这恶劣的天气,王天赐从课本里抬起头,外面是电闪雷鸣,班里挤满了人,这给了他莫名的安全感,放眼看去,有人在课桌下扭魔方,有偷吃零食的胖子,有正在聊八卦的女同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絮絮叨叨着考试重点……王天赐从来没有如此仔仔细细地看过班内的场景,这幅画面太过于美好,他恨不得把它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岁月静好也莫过于此吧,好像窗外的一切事情都无他无关。
急促的铃声将王天赐放空的思绪拉了回来,梁晓东搭着王天赐的肩下楼去,楼梯上因为放学一下子挤满了人,王天赐撑起来伞,看到梁晓东屁颠屁颠地钻到自己伞下。
“你的伞呢?”王天赐问。
“嘻嘻,我把伞借给班花了。”
王天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都快毕业了还不打算表白吗?”
“什么啊,这是纯洁同学之情,互帮互助应该的,我今天不还给你带面包了吗?!”
“是谁昨天还说他的女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得得得,走吧,就你话多。”
小小的伞下挤了两个人,王天赐撑的伞倒是不偏不倚,两个人的肩膀都淋湿了一半。梁晓东觉得不行,非得要王天赐背着自己,说是这个样子两个人都淋不湿了,还一个劲硬往自己背上跳,惹得王天赐哭笑不得地去作势打他。
风大,本来就撑不稳,这样打打闹闹,两个人身上有淋湿了些。到了分叉口,王天赐一把把梁晓东拉回来,把伞塞给他,然后冲进雨幕里跑了起来。
“喂,姚哥你干嘛啊?”梁晓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赏给你个狗子的!”
王天赐想着自己离家近,跑个几分钟就到了,梁晓东这个家伙跑回去,明天指定要感冒,他感冒还是得麻烦自己给他补习。
王天赐一转弯消失在了梁晓东的视线里,自己几乎一冲进雨里就被浇湿透了,他也就懒得跑了,干脆慢悠悠地走起来。
刚才的嬉笑怒骂立刻消失,耳边只有雨滴拍打着地面的声音,这样大的落差又让王天赐生出几分自己都嫌弃的娘们兮兮愁绪来。
靠!梁晓东那小子有毒!
学校是离家挺近的,可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让王天赐磨蹭了半个多小时,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面对那个冷冷清清,乌烟瘴气的家。
王天赐躲在一家便利店屋檐下,湿了的衣服紧贴着肌肤,被风一吹,凉气直接吹到了骨头缝里。
“阿嚏!”王天赐揉了揉鼻子,等到身后便利店的灯熄灭了才磨蹭了起身。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透顶,竟然和路边一直脏兮兮看不出原来毛色的狗对峙了十几分钟。狗见他起身,自己也从地上起来,跟着王天赐走了两步。
王天赐没有理它,走了两步,发现它还跟着自己,王天赐停下来,叫了句:“滚!”
和着你刚才以为我是跟你眉目传情呢?靠!
流浪狗看了看王天赐,依依不舍地转头离开。
街边的路灯还没修好又坏了一个,王天赐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光荣牺牲了,他只得摸索着走过那一段漆黑的小巷子。刚走到二楼,他便觉得不对劲,二楼大妈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脖子伸地长长地,试图从楼梯间的缝隙窥见上面发生了什么,冷不丁看到王天赐是吓得一个哆嗦,看向王天赐的眼神也是奇奇怪怪的。
王天赐一向性子冷清,见到邻居从来不会打招呼,他不以为意,冷冷地扫了一眼大妈,便径直走了。
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