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浩如烟海的后台程序代码中找出系统被毫无痕迹骇入的线索,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甚至需要一点运气的事情。很可能一整夜就过去了。
白夜简单收拾了下满是两人欢爱痕迹的椅子,将它让给了白若。轻吻她额前的碎发以示鼓励。
直接抛弃前端进入后台代码,这种专业级但显得笨拙的强势手法让白夜心里发憷。
夜色已深,白若向来天真懵懂的眼眸中闪过一条又一条的代码虚像,小手快速敲击着键盘发出悦耳的噼啪声。
白夜坐在沙发上看着,如此认真的白若此时正衣衫不整,不时掉换着双腿交叠的顺序,显然是身下粘腻的某些液体正在作祟。就连眼角眉梢都挂着方才欢爱的餍足媚态,白夜静静地看着,直到白若微微松了口气。
只见她拿过一张纸,右手在上头比划着,眼睛却依然盯着屏幕敲击着键盘。
“要喝咖啡吗?”白夜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白若的肩上,替她擦去额前的细细的薄汗问:“肚子是不是饿瘪了?”
“不喝,不饿。再给我两个小时就好。”白若看眼右下角的时间,而后将比划的右手从纸上拿开,回到键盘上敲击道:“我在尽量缩短时间。”
“不着急。慢慢来。”白夜起身离开办公室。
午夜未至,白若重重地按下最后一个键,这才起身松口气,看向倚在门边的白夜说:“程序给哥哥改好了,你的门禁系统不会再被人黑掉了。”
在回家的路上,白若坐在副驾驶上很详细地给他解释漏洞和今天的攻击手段,最后微微笑着说:“已经没问题了。”
一路无言的白夜停稳车之后,看着白若往别墅走的背影,小声问:“若若,你瞒了我多少事情?”
白若的肩膀一颤,回过身来看见白夜正站在车边,昏暗的光线下分辨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的语调却像冰刀一样刮着。
“不愿意说吗?”
两人互相看了许久,直到白若的肩膀都颤抖起来,白夜淡淡地笑了一声,走上前去将她整个儿抱进怀里,“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就什么时候听。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做夜宵吃。”
白若只觉得鼻尖一酸,点头之后连脑袋都不敢抬。
白夜的身上有尼古丁的味道。他在办公室外头抽了很多的烟,白若离开时有注意到抖落在地上的烟灰。
有一瞬间,白若甚至想将一切都向白夜托出,说清楚自己现在正卷入的权利漩涡和无从选择只能被迫接受的困境,可说出来除了让他更担心自己之外,毫无用处。
浴缸中的水汽氤氲飘渺,白若将整个人埋在水里,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草草地洗漱完毕,白若裹着浴巾跑回床边,拿出手机给墨旭去了条消息:“有人威胁我哥哥。”
“谁”
墨旭的消息回复的极快,却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示。
可能是白萱。
打完这五个字后,白若又全部删除,将手机关机后才松了口气。
“差点就被墨旭绕进去。”白若抚着自己的胸口,回想今夜那张满是窟窿的白纸,那其实是一种解谜方式,而今晚在程序里突然冒出了一长串无意义的代码,套入分析之后便得出了一句话。
好久不见,白夜。
这显然是墨家人惯用的谜面与解法手段,但一点也不高级,甚至显得幼稚。白若在几个小时的短时间内就能正确翻译。
但白夜对墨家毫不知情,除非是了解过这套系统和之类做法的人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对路人而言这就是一整出恶作剧。
这就是冲自己来的。有人在以白夜威胁自己。白若因为这个结论而变得紧张无比。
能够说出好久不见四个字,必然是见过的人。墨旭自然是不屑这样做的,他只要一个眼神,就比这么费心费力的安排威胁力大多了。
除了自己的姐姐白萱,白若想不到还有谁。可白萱不是早就自杀失败,在各种生命维持的一起中苟延残喘吗?白若捂着脑袋,头疼得越来越厉害。
“姐姐就算再恨我,和哥哥也没有关系啊。”
白若从墨旭仅仅一个字的回复中推断不出他的态度,甚至连他是否知情都不知道。暂时还是先不要怀疑墨旭的好,白若咬着唇告诫自己,墨旭可是自己唯一的盟友。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自降身份到做这种小动作恶心自己。
夜宵异常丰盛,白若只是呆呆地吃了两口,划拉着餐具没有再动。
“父亲刚刚来电话了。”白夜将药片和温水递给白若,小声道:“他说要我们立刻回家一趟。”
“我不要!”提起回家二字,白若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很有可能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是很重要的事,”白夜起身走到白若身边将她轻轻抱住,安慰道:“是姐姐回来了,她说她很想你。”
“可白萱不是死了吗?”
白若睁大了眼睛,心跳加速得快跳出胸膛。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