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的胳膊:“别动。”
“你放手!”手无寸铁的叶钦发出第一次口头警告。
程非池不为所动,将他湿透的袖口解开,慢条斯理地往上卷,温热的指腹触到小臂内侧的皮肤,惹得叶钦浑身一哆嗦。
“你这是趁人之危,有本事咱们出去正大光明打一架!”
在叶钦发出第二次口头警告的同时,程非池不顾威胁劝阻,握着他纤瘦的手腕,轻轻掰开他绵软的手指,边往他手里塞东西边说:“我负责。”
叶钦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句回答弄得哑火,低头一看,手心里躺着一只纸星星。
这熟悉的东西让他怔忡片刻,还没顾上消化程非池的话,放了一半的炮仗再次被点燃:“你要还就一整罐都给我还回来啊,还一颗是什么意思?”
叶钦气得头昏眼花,眼眶跟着发酸,架也不想打了,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哭一场。
送出去的礼物被退回来,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吧?
程非池由着他发泄愤怒和委屈,将他的谩骂与指责尽数收下,中途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似的。
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叶钦手心里的星星拿起来,用两根手指按扁,接着找到收口固定的位置拆开,让星星回归原始状态,变成一张长长的纸条。
他把纸条举起在叶钦眼前。
借着头顶白炽灯的光,叶钦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脑袋里瞬间一空。
当时孙怡然说把愿望写在星星里面就能实现,他不仅写了,还着眼于当下,几乎每张都写的是: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问号后面还跟着个胖乎乎的爱心。
再次将纸条放进叶钦手里,程非池握着他脏兮兮的手,看着他泪水迷蒙却依然清澈的眼睛,沉声答道:“好。”
作者有话说:
终于在一起了,深夜撒花~~~
第二十二章
叶钦呆愣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
事情转圜得太过突然,让他无法生出实质感,唯有被握着的手渐渐沾上暖意,提醒他终于“得偿所愿”。
鼓动的心跳在一声巨响中错乱几拍,里头的老板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门板,紧接着吼道:“两个小兔崽子要吵出去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钦扭着胳膊挣扎了一下,程非池又握了几秒才松手。两人不约而同地蹲下,一个扯轮胎,一个磨胎皮,默默配合对方。
空气里只剩刷刷刷的摩擦声,叶钦盯着程非池动作娴熟的手,看了一会儿莫名脸热,别开视线看地面,目光炯炯,像要把脚底下盯出花来。
轮胎很快补好了,叶钦主动拿出纸笔给老板留字条,写了一行,咬笔思索半天,用笔戳了戳程非池后腰:“你拿的那个……要我帮你写上吗?”
程非池在整理货架上被弄乱的工具,回头 “嗯”了一声。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出门迎面吹来一阵风,叶钦捏着鼻子憋了半天,在程非池脱下外套往他身上披的时候,还是打了个大喷嚏。
程非池背对路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起嘴角,然后帮他拢紧衣襟,顺手接过书包挂在车把上,推起两辆车往前走。
叶钦揉着通红的鼻子,小跑跟上:“你不冷啊?”
按照六中的规定,只有周三和周五可以不穿校服,脱掉校服的程非池上半身只穿一件长袖衫,风一吹,单薄的布料贴在身上,看着都冷得慌。
程非池却说不冷,叶钦怀疑他逞强:“你别耍酷啊,感冒了我可不负责。”
说着把脑袋又往衣领里蜷了蜷。
这话从为了臭美经常穿很少的叶钦嘴里说出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程非池想了想,说:“不然你再摸摸?”
叶钦眨巴几下眼睛,明白他在说刚才拉手的事,脸颊又开始发热,想反驳说“明明是你拉我的手”,又觉得说了更害臊,抬手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高,只留黑白分明的两只眼睛在外面。
拐进小区门口,叶钦磨磨蹭蹭地把外套往下脱,程非池停好车,阻止他道:“穿着吧,你衣服湿了,吹风容易着凉。”
外套披到身上的时候就带着温度,这会儿更让人舍不得脱了。叶钦厚着脸皮停了动作,吸吸鼻子,犹豫地问:“那你呢,明天周四。”
“家里还有一套,”程非池说,“你明天多穿点,记得把校服带给我就行。”
叶钦的大脑又卡壳了,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明天多穿点”上,还是“把校服带给我”上,无论哪个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那是一种从前没体验过的、全然陌生的不自在,并不惹人讨厌。
回到家里,叶钦先洗了个澡。
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昏昏沉沉。从水汽弥漫的空间走到清晰的世界,他的大脑仿佛也跟着重启,猛然瞪大眼睛,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那张被他揉成团的纸条,仔细确认了几遍。
这还不够,放下纸条又扑到床上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