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将管家邀请进家中。
“魏先生,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今晚冒昧打扰您真是对不起,可是小少爷他自从您走了以后啊,这白天倒还好,陆先生还能唬住他,可一到晚上就不行了,不论说什么,小少爷都只是不停地哭闹,怎么哄都不管用啊。
这不,今天还发起烧来了,身体不舒服,却还是哭着闹着要找您,陆先生又还没回来,我这实在没办法,就擅作主张把小少爷给抱来了。林医生给开的药也一同带了来。”
小家伙灼热的呼吸轻拂颈侧,那双环抱自己脖子的滚烫小手似乎又紧了紧。魏思远安抚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背脊,又伸手接过药,对门外的管家说道:“行,今天麻烦您了,幽鸣我会好好照顾的。这么晚,我就不留您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哎,好。魏先生,那就辛苦您了。”
陆管家和蔼地笑着,苍老和缓的声音十分亲切。
等陆管家关上大门离开后,魏思远心疼地搂住陆幽鸣,将小家伙抱进了卧室。
生了病的小家伙格外粘人,魏思远刚把他放在床上,那双小手就如藤蔓一般缠上魏思远。陆幽鸣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声音有些蔫儿:“小远爸爸,要抱。”
魏思远的心立刻化作一潭春水,哪还舍得放下。只好把小家伙拿毯子围了个严实,单手抱着他去倒了杯的热水,加了些蜂蜜,才又走进了卧室。
小家伙大概是病得没了力气,只是半睡半醒地乖乖靠在魏思远肩头。
到了床前,魏思远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抱着小家伙一起进了被窝,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自己怀里,即使关了灯,那双黑得发亮的小眼睛仍不肯闭上,就这么默默注视着魏思远。
魏思远不禁垂首,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温柔地将对方搂进自己怀里,在他耳畔轻声呢喃:“乖,睡吧。我在这儿,睡吧。”小家伙这才垂下了沉重的眼皮,小手还不忘揪住魏思远的衣角。
看这小家伙虚弱又倔强的模样,魏思远却睡不着了。陆野让自己离开,自己还真就什么都不顾地走了。可就在自己毫不犹豫地准备抛下过去重新开始时,那个无时无刻都牵挂着自己的小小身影,也被自己无情地扔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冷血。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过去的一切对自己都将变得不再重要,说抛弃就抛弃,再若无其事地规划着只有自己一人的未来。却不想,还有一个固执蹲在角落,等着自己想起的瘦小身影,在日夜思念着自己……
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从他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无一不是自己教会。如果说,这几年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别墅度过的话,那么其中起码有一半以上,是用来陪这孩子的。
所以……魏思远充满慈爱地注视着陆幽鸣:比起亲生父亲,你更亲近我不是吗。
可尽管如此,魏思远始终觉得,对小家伙来说,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自己,或许会是重要的人,却不会是最亲密的人,可年幼的他哪懂得血缘这么微妙的东西……以成人的想法揣度他的内心的自己,还真是卑鄙。
所以当自己决定要走时,对小家伙的担心也只是一闪而过,其余时间考虑的都是自己,以及今后和别墅里的一切割断联系再无往来,包括小家伙。
在一起的时光,哪能说忘就忘。当小家伙一脸委屈出现在眼前时,心疼和愧疚疯狂涌上心头,羁绊早已产生,哪是那么容易能割断的。
既然无法割舍,又何必强求。
因为小家伙的出现,魏思明觉得,许多东西一下子清晰了许多。没有血缘关系也好,不再是恋人关系也罢,他不想今后的生活里真的与他们再无联系,不希望自己的离开成为一堵隔开他与陆家父子的厚墙。他们二人,一个自打出生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一个和自己纠缠了那么多年,他想要看着陆幽鸣一点点地长大,也希望陆野今后能够幸福,无论如何,这两个人他没法说忘就忘。
想透后,这几天压抑着他的坏情绪顷刻烟消云散。
正打算给陆幽鸣喂些蜂蜜水,枕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是陆野的姓名。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魏思远瞥了眼屏幕,镇定自若地接起电话。
“我在你家门口。”
简单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闻言,魏思远轻声应了句好,小心地松开陆幽鸣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又给小家伙掩实了被子后,才快步走到玄关开了门。
男人的神情有些冰冷,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看到魏思远□□着双足,歪头望着他时,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叹了口气:“进去说,你先去穿鞋。”
魏思远转身给自己找了双鞋,再回过头时,陆野已稳稳地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躯伫立眼前,才几天未见,男人身上给人的压迫感似乎愈发强了。
“这么晚给你添麻烦了,我来接幽鸣回去。”
“他好不容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