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手机,只要一个电话,不论现在有多晚,陆野都会马不停蹄地赶来见自己……
指尖触到手机的一瞬,魏思远手指微蜷,脸上神情黯淡,又把手收了回去。
真卑鄙,明明已经离开对方,可一有需要便又不管不顾地让对方赶来,像个在父母溺爱下恃宠而骄的孩子,一味地只想着自己,却从未考虑过,对方在得知自己身体状况糟糕后会有多担忧,深夜从郊区开车赶来又有多辛苦,凭什么要让对方任由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呢?
不过是仗着对方对自己的关心与愧疚。
明明很多时候,魏思远都不想因为自己而去麻烦别人,可到了陆野这,他却好像只会给对方添麻烦。
想到这,魏思远的背脊似乎弯得越发厉害,一个人蜷缩着坐在沙发上,落寞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只被人抛弃在冰冷街道上的可怜小狗。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魏思远心跳一停,慌乱拿起手机,看清显示屏后眼里的期待一闪而逝:“小时。”
“恩,开个门,我在你家门口。”时远秋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魏思远听了立马起身去开门,果然,一身卡其色定制毛呢大衣的时远秋,正拎着个纯黑行李箱,拿着手机,长腿交叉着半倚在门旁,狭长的丹凤眼在瞥到魏思远后眉头一皱:“脸色怎么这么差?”
“吹了点儿冷风,关节有点儿疼。”魏思远有些吃力一笑,“这么晚,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魏思远就被时远秋沉着脸扶到沙发上做好,替他裹上了毛毯后才将自己的行李提到屋内,关了门便拿起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很快被接通,时远秋冷着一张脸说道:“是我。叫宋医生来一下魏思远家。”说完便皱着眉准备挂断电话,可能因为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什么话让他不太高兴,时远秋轻咬下唇有些不耐烦,“不是我,你别来,我还不想见你。”
说完这句话的时远秋这才利索地挂了电话,走到魏思远面前俯身问道:“家里有取暖器或者热水袋之类的吗。”
“恩,房间衣柜里有个充电的暖手宝。”魏思远疼得没了力气,轻声回道。
“等着,我去拿。”时远秋轻轻一捏魏思远的肩头,转身走向卧室。
当温热的暖手宝被放在膝头时,魏思远轻轻舒了口气,放松下来的身体轻靠在坐在一旁的时远秋肩头,悠悠地晃了晃膝头的暖手宝,眼睛望着前方:“谢了。你怎么来了?”
“和他吵架,来你这儿借住几天。”时远秋说完撇撇嘴,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魏思远的膝盖,“你这老寒腿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就是天冷了容易骨头疼……你们,吵得很厉害?”
魏思远问完,发现一向伶牙俐齿的友人竟一时语塞,目光不自然地飘了飘:“我其实没怎么生气,主要是知道了些事儿得和你说……不过说真的,看他着急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那就好,你说的事和我有关?”魏思远听了觉得好笑,眉眼弯了弯。
“恩,算是吧。就当年,公司快破产的时候,我们不是一直都以为,是陆野为了强迫你和他在一起,才叫上傅良这木头联手做的吗。毕竟先和我们公司谈生意的是陆野,而且,当时他从看到你开始,眼睛就没从你身上挪开过,我就一直对特他警惕。我是真没想到,木头那个时候就存了心思,我压根看不出他喜欢我……
所以,公司一出事儿,我就以为是陆野搞的鬼,自然而然就把所有事都赖他一个人头上了。
可我搞错了。当初想要搞垮我们公司的其实是傅良,他开了条件让陆野帮他而已。只是,后来我们找陆野谈判,他也没否认这件事,只说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更不可能怀疑到我家那位身上。
好了,就这事儿,虽然你和陆野已经分开了,但是这锅他背了这么久,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一下的。”
时远秋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大段话,然后有些心虚地看了眼魏思远,发现对方一直在静静听着,眼里没有一丝波动,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正打算开口问,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来的是提着医药箱,黑着脸的宋医生。
“宋医生来得够快啊,快进来。”看着对方呼吸有些急促,时远秋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傅良是怎么阴沉着一张脸让对方短时间内赶过来的。
“可不是,人被你惹怒了,遭殃的反倒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宋医生皮笑肉不笑,提着药箱走进了屋内。
毕竟有求于人,时远秋听了若无其事地屈指蹭了蹭鼻头,跟在了对方身后。
魏思远的病状比较突然,应该是当晚吹冷风造成的,宋医生大概地了解了情况,二话没说,便拿出箱子里的针灸包。
帮魏思远针灸了快一个小时,见他的疼痛终有缓和,宋医生这才收拾了药箱准备走人,只是,脸色看起来还是那么“不友善”,尽管如此,在走之前还是尽职地对魏思远说道:“你这情况还不算严重,主要还是三分治疗七分养,没事儿多泡泡温泉,注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