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有意思?”魏思远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开朗的小青年,只见他话没说完就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对啊。我们老大的父亲其实是日本人,母亲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说到这,元兴停了下来,有些期待地透过后视镜望了眼魏思远,似乎在等着对方问他什么。
“父亲是日本人?可祁姓,应该不会出现在日本的姓氏中吧。”
“魏先生你果然是聪明人!”元兴此时高兴得眉毛都扬了起来,“其实是老大的母亲姓祁,老大的父亲姓武藤,不过给老大取名字的是他的母亲。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让老大姓武藤吗?”
魏思远摇了摇头,等着元兴继续说下去。
“你肯定猜不到。老大说,因为祁妈妈觉得,武藤这个姓氏,笔划太多了。她就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里的字太难写,刚学写字那会儿,别的小朋友作业都写完了,她却连名字都没写完,非常绝望,以至于对写字有了阴影,后来这字怎么写都特别难看。她怕老大也重蹈覆辙,就让老大跟着她姓,为了弥补不和父亲姓的缺憾,名字就取了他父亲姓氏的一半。所以,最终有了祁武这个名字。”
“还真是个,充满爱的名字。”魏思远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也很好奇,“不过,我现在其实很想知道齐先生的母亲到底叫什么。”
“嘿嘿,秘密……到时你可以直接问我们老大。”元兴眨眼一笑。
谈笑间,时间过得很快。当越野车行驶在山间的石子小道上时,天色已暗,树林里空无一人,透过周边斑驳交错的光秃枝桠,可以遥望到弥漫着蓝紫暮霭的天际,还有三两麻雀在暮色下结伴飞过,清脆悦耳的啾啾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有些空灵。
腿上有了些动静,魏思远侧首垂眸,正好对上陆野刚醒来时迷茫的双眼,一抹笑意掠过,伸手帮他揉了揉头上的穴位,等到对方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才含笑温和问道:“醒了?”
“恩。”刚睡醒的陆野嗓子有些干涩。
喑哑磁性的鼻音却让在前面开车的元兴莫名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再盯着后视镜看的他干咳了一声便后,开始认真注视着前方开车,期间竟没再说话。
把陆野扶着坐起来后,魏思远又递了瓶水给他。
魏思远扭头看着陆野,眼角不经意扫过另一边的车窗,忽然两眼一亮兴奋叫到:“你看!”说着一手猛然拍了下陆野的手臂,另一只手指向陆野这侧的窗外。
正喝水的陆野被拍得闷声呛了下,镇定拧紧瓶盖后,视线顺着恋人指尖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闪着银色粼光的河流蜿蜒在小路一旁,汩汩清流仿佛有生命般穿过林子与车同行。
“哈哈,终于看到绿川了。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哦,这条小河会指引着我们到达旅馆的。”听到魏思远的叫喊声,元兴也在驾驶座兴奋说道。
果然,茂密的树林逐渐稀疏,整齐堆砌的岩石沿着石子路两侧将车道和周围的树林隔开,前方的道路越发宽阔而平坦,而在这条道路的尽头,隐隐能望见远处一幢因赤橙灯火交错重叠而产生模糊重影的复古大宅。
暮霭散去,夜色正浓,乌云正逢皎月,轻搂着不愿撒手,无尽的黑暗蛰伏着,似乎想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那栋在远处闪烁着温暖灯火的宅子,在偌大的林间孤零矗立显得格外的魅惑与神秘。
越野缓缓停下,绝美到不真实的建筑跃然眼前。陆野怀里的陆幽鸣被叫醒,揉着惺忪双眼还想要再睡的小家伙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困意消散,拉着魏思远的手就要下车。
在元兴的带领下,众人走过一座跨过河流上的玉石拱桥,走进了那座融于红色烛火般亮光的和风四合院落。
古朴庄严的红漆大门敞开着,四周略高于地面的长廊上挂满了散发幽微灯火的古式红油纸灯笼,偌大的庭院四周的草坪上栽着许多修剪整齐的灌木,近门的两个角落分别耸立着一棵苍劲挺拔的迎客松,右侧各挨着一座花岗石雕刻的草坪石灯。
庭院右侧是一片有着潺潺流水声的小池塘,池塘边的惊鹿水滴正好蓄满到极限,平衡转移的竹筒紧接着发出敲击岩石的清脆声响。
庭院中间大理石板铺好的平整小路蜿蜒至大门正对的正厅,一位身穿印着纯白云气纹的藏青色和服的男人恰好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男人踏着一双深蓝色云纹木屐负手而立,一头墨色长发用藏青发绳随意束起,潇洒后垂迎风扬起,嘴角挂着一抹矜持儒雅的笑意:
“欢迎光临寒舍。”
“老大!”犹如小奶狗见到主人一般,元兴撒丫子跑到祁武跟前,仰着头说话的模样像极了撒着娇摇着尾巴求主人抚摸的小宠物,“我把客人都接过来了,你要怎么奖励我?”说完还不停眨巴着大眼睛。
“今天的寿司吃过瘾了?”祁武看着眼底小孩儿似的元兴淡淡问道,似笑非笑。
“吃过瘾了!”元兴将双手举过头顶开心说道,很快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惊讶地望着对方,然后委屈巴巴地说道,“老大……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