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在争分夺秒地赶路,连话都很少说。
直到抵达挪威的小镇上时,魏思远才有机会问他,能否将他在挪威的地址告诉魏思明。
魏俊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模糊地说了句随便,转身就走。
夕阳在橘红和青蓝交染的薄暮中下沉,灿烂宛若火烧的天空倒映在澄澈的海面上,让人分不清楚海和天。几艘归来的渔船停泊在港口,仿佛着迷似的静静地看向远处海天交接,放任船身随着波浪自然摇晃。
坐在海港边的水泥台上,目之所及,全然一片静谧祥和之景,这几天藏在心底的不安也都随着海面上的波纹逐渐远去只剩安宁。魏思远觉得浑身通透而舒畅,抱着膝盖舒服地叹了口气,像猫一般眯起了映着光辉的眼睛:明早,就要离开这,去见最想见到的人。
远在挪威的魏思远眼前一派祥和,国内的陆野那边却乱作了一锅粥。他手下的人不分昼夜地不停找线索却还是一直找不到魏思远的人不说,吴家的人也因陆野派人扰乱他们视野让魏俊成功逃脱而不断找他麻烦,池羽那小混蛋则揪着魏思远丢下陆幽鸣携卷巨额消失的事实趁机一个劲儿的说着魏思远的坏话,让陆野趁机甩了他,还有那时远秋,正阴阳怪气地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魏思远才让他被人绑走……
陆野皱着眉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眼睛被头发遮住了,一双薄唇抿成一条线,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有些冷峻,浑身上下透着股生人莫近的阴郁气息。
恋人已经消失了整整十二天。
一点消息也没。
那天他赶到郊区时,咖啡馆黑漆漆一片,仿佛从未营业过似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停在路边的奔驰里只有陆幽鸣一人。被送去医院的小家伙醒来后没能看到魏思远的身影,蓦地想起在咖啡馆晕倒前的一幕心里慌得很,凭着敏锐的直觉,睁了眼就哭嚷着要小远爸爸,谁劝都不行。
陆野看着儿子那白净的小脸蛋,本就因为生病而消瘦许多,添上如泉涌般不断掉落的泪珠后,显得越发凄惨可怜。见小家伙哭得直打嗝,陆野心疼得一把将小家伙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软软的后背给他顺气,好让他不再哭噎着,一边温柔地低声安慰着:“幽鸣乖,爸爸一定会找到小远爸爸的。”
小家伙浑身软软地靠在陆野肩头,见不着小远爸爸心里莫名而起的恐慌渐渐隐去,听着耳边轻柔却又坚定的许诺,终于平静了下来。眼皮变得沉重,在阖上双眼的最后一秒,小家伙伸出嫩白的小手握上陆野的拇指,呢喃道:“小远爸爸……”
让人撵走了池羽,陆野继续和手下一起寻找魏思远的下落。他从没想过恋人这次是主动离开自己的,他知道,既然恋人答应了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就不会失信。
至于池羽说的那些,陆野压根就不在意,只是觉得有些烦。他现在只是想快点找到恋人,恋人身上除了现金什么都没有带,装着身份证和驾驶证的钱包也被留在了车里,就连手机也被丢弃到附近的垃圾桶里。
万一恋人出了点什么事,连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有,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至于那个叫魏俊的男人,陆野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强制地带走恋人,恋人不会一声不响地就离开,所以应该是喝了和小家伙一样的迷药再被带走的。
可魏俊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人,若是被吴家的人找到,他哪能护得住自己的侄子。好在吴家那边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自己必须得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恋人。
一个陌生电话打断了陆野的思绪。
海外电话?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陆野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接起了电话,冷冷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微颤。
“陆野。”
“是我。”
“恩……”熟悉的声音让陆野这几天一直烦乱不堪的心一下子变得宁静,默默回味着恋人温和的声音,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又因不知从何说起而一时语塞。
恋人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很轻,仿佛荷露坠湖,笑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喜悦,陆野没来及捕捉住,就如昙花一现般很快就消失了。
“你,生气了吗?”恋人轻声问,明明是询问,可这温柔的语气里分明还带着一丝讨好。
“没。”陆野放松地向身后的沙发靠去,伸手将前额的头发向后拨去,眼里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见不到你,心里很空。”
“很想我?”
恋人的语气上扬,陆野的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勾起,对方弯着亮晶晶的眼睛问话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恩。”似乎一个字太简单,“很想你。”
“可我现在在慕尼黑,从你保险柜里拿出的钱我几乎花光了。为了和你打这个电话,还用所剩无几的现金买了个手机,现在变得一贫如洗。没钱也没证件,好像回不了国了。你说,我是不是要开始流浪德国街头了。”
明明是很窘迫的事,却被魏思远轻松地描述着,语气很是无辜,仿佛那个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