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奇怪,我知道她一定会哭,我早料到会这样,我没有安慰她,有些痛
苦是无法用言语安慰的。我一边把空瓶子里面的沾在内壁上的酒,一点一滴地收
集起来,在碗里形成浅浅的一碗递给她说:「别哭啦,这儿不是还有酒吗?」她
抬起头来,眼睛里泪花点点,还在止不住地抽泣。她拿起碗来,仰起头来正要喝
下去,碗却从手中滑落,「哐啷」一声响,碗掉在地板上,白色的碎片摔得到处
都是,酒水溅到了我的腿上。
我喝了酒也有点晕晕乎乎的,浑身开始觉得有点冷,手指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我的老毛病,今天已经算好的,和平时相比起来,喝了那么多。馨儿的身子
开始摇晃,软绵绵的抓着我颤抖的手指说:「碗碎了?」
「碎了,」我说。
「我是不是很讨厌?」她问我。
「碗碎了再买一个。」我说,我觉得碗碎了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件,用不
着愧疚。
「可是它碎了!」她钻起牛角尖来,歪着头说。
「没有不会碎的东西。」我给她这样解释。
「金子就不会碎。」她说。
「会的,一定会的,若干若干万年以后,金子也会碎为微尘。」我肯定地说,
这婆娑世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真的,何况我们的身体和虚无缥缈的梦想。
「那我和你呢?」她傻呵呵地说。
「我们会死,去地狱去天堂,再变成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又出现在世上了。」
我想说的事轮回。
「那你还会记得我吗?」她越来越要问出个根来。
「我不知道,喝了孟婆的那碗神汤之后,大家都要忘记过去,但是我一定记
得你做的糖醋排骨。」我说,她破涕为笑,这挂着泪珠的笑,有一种奇怪的释然
的美。
第三十五章入浴
「不过,我们得先睡觉。」我说,我明天还要上班,且不管这些高深的难题。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脚步不像之前那么稳健,有点虚飘飘地够不
着地面。
她站起来软绵绵地扑倒在我背上,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来,揽住我的腰,嘴里
嘟囔着:「头晕,要洗澡。」又来了,我觉得她真的是疯了。
「都这么晚了还洗什么什么澡!」我看了看电视机上面的挂钟说,都快两点
了。
「不行,我一定要洗,我一天没洗澡了,不洗睡不着。」她把下巴打在我肩
上懒懒地说,语气里有种固执。
「那好吧,你慢慢洗,我可要睡觉了。」我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她也被
带动着偏偏倒倒地倒上来。
「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我要你帮我洗。」她仰起头抬起下巴调皮地说。
我愣住了,整整有半分钟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面
对一个少女赤裸裸的身体,是否还能控制得住狂躁的欲望。况且馨儿已经十九岁,
不用脱掉衣服,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诱人的女性的气息。也许就像舒姐说的,这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人,有时候我得承认自己就是这样的男人。我想起白居易
的弟弟白行简在一篇赋里说过的一段话:「夫性命者,人之本;嗜欲者,人之利。
本存利资,莫甚乎衣食。既足,莫远乎欢娱。」这话说得真对,饱暖思淫欲,原
来自古以来凡俗不免。虽然胃里的酒劲开始慢慢地上来麻醉着我,但我的神志很
是清醒,怪不得馨儿一直说她没醉,原来酒醉的人心里原是通透的。这本来就是
我从早上看到她赤裸的身体时就想的事情,现在明明确确地得到了她的授权,我
为什么要拒绝呢?她也没有说要怎么怎么,也许只是看看她的身体而已,这些胡
思乱想也许是我臆造出来的道德的影子。
「好,我去调温度,你去试下水温。」我搀扶着她到了浴缸边,左一脚右一
脚地迈着步子出来调水温,我们的热水器是在洗手间外边的。
「烫不烫?」我问她,夏天的水温只要有点温温热就好了。
没有人回答,我进洗手间来一看,她爬在浴缸的边沿一动不动,耷拉着头,
我试了一下水温,还好,便打开水阀往浴缸里灌水,一边开始动手给她脱衣服。
给一个醉酒的女人脱衣服,原来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情,馨儿软软瘫瘫的不住扭
动,骨头像是溶化一般,衣服就像附着在皮肉上一样,把白色的T恤从从腰间网
上撸,小蛮腰显露出来,皮肤白皙透亮,吹弹即破,我的心随着酒劲扑扑通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