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晰一句:“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沈晰坐到她身边,“你这有着孕呢,闲杂人等少来烦你。”
“可她明摆着是来给陶氏撑腰的。”楚怡锁着眉头,“咱直接挡了不见,她肯定心里不服不忿,不一定私底下要说什么,传得大了名声不好听!还不如见见,左不过我把她怼回去呗,吓上一吓她可能反倒不敢多事了。”
沈晰:“……”
他摸摸楚怡的额头,语重心长:“别这么好斗,脾气冲得跟头小牛似的。”
楚怡:“……”
不过沈晰还是做了些相应的安排,免去了她的担忧。他在翌日一早就去见了康妃,先夸了一通六弟,接着就是旁敲侧击地问康妃,您能管好您宫里的随居宫嫔不能?
区区一个贵人敢去东宫找茬撑腰,多少是知道他与康妃所出的六皇子亲近,觉得他不能不给这面子。这想法固然可笑,但和康妃这个主位的宽纵也不无关系。
沈晰便里外里跟康妃表达了一番除了六弟他也还有别人可用的意思,他知道康妃自打女儿和亲远嫁后一直心里不好受,不想多逼她,可总没道理任由她这边的麻烦到他东宫去。
康妃现在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指望了,哪敢让儿子为了旁人丢差事,立马连声担保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饶是如此,沈晰也还是暂且晾下了六弟,把瑞嫔所出的四弟用了起来。四弟虽然身体不好,对权力也并无兴趣,但对沈晰忠心,有了差事也好好办。
果然,在腊月廿八,康妃就扛不住了。去请旨说自己宫里头的琳贵人行事不端,请皇上做主。
皇帝哪会为这种事多费心,直接就顺着康妃的意下旨把琳贵人降回了常在,封号也没了,以后只能按姓氏称田常在。
这回,这事彻底踏实了。再给田常在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外指摘东宫,更不敢再来闹什么。
东宫里,陶奉仪听说此事后,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楚良娣未免欺人太甚!”
身边的宫女低眉顺眼:“娘子您息怒……您现在可不能做什么,楚良娣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万一出点儿什么闪失,莫说是您了,怕是换做谁也担待不起。”
“什么东西!”陶氏怒意盈面,“家里头大奸大恶,自己又是当过宫奴的人,如今倒在东宫作威作福了!”
宫女不敢再吭声,陶氏竭力地沉了一息,又问她:“史氏就没什么动静?她那样的家世,真能甘心这样独守空房?”
“这……这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宫女一脸的为难,心说您早早让太子以生病为由送了回来,人家史氏可一直不声不响地在园子里伴驾来着,我上哪儿给您打听去呀!
陶奉仪忿然又说:“总有她倒霉的时候!”
她还不信了,宫里竟有人能这样无法无天。她表姑母是想为她说话,兴许也想明里暗里地给楚良娣点儿脸色看,可目下连东宫的门都没进过,怎么就降了位份呢?楚良娣不一定是怎么跟太子扇得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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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沈晰照例一早就离了东宫,与太子妃一道去参宫中的宴席。
两个人同坐步辇先去向皇后问安,可一路上都没说两句话。就跟完全不认识了似的,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东宫里,楚怡原已给月恒穿得厚厚实实,云诗带着欢宜过来时却缩手缩脚地说今天真冷,她就又给两个孩子各添了一件衣服。
然后她们一起嘱咐孩子们:“去奶奶那里要乖乖的哦!不许闹哦!”
两个孩子都乖巧地应下,接着便由宫人带了出去,送去舒皇贵妃那里过年。
云诗则在楚怡这里赖了下来,反正今天她们都没什么事,太子也白天也不可能回来,不如一起待着,傍晚时再一道赴后宅的宴席。
“我可真懒得吃这席。”云诗懒洋洋地打哈欠,“谁跟谁也不熟,谁跟谁也不待见,有什么可聚的!还不如各自在房里待着,谁爱和谁聚自己走动就得了。”
“可不是嘛。”楚怡咂咂嘴。
东宫里一直没用起晨省昏定的规矩,大家每年“齐聚一堂”的时候,基本就是除夕、上元、中秋的宫宴。机会不多,却每次要么是艰难地粉饰太平,要么就是直接开掐。单从这点来看,楚怡还挺怀念前两年在园子里待着的日子的——因为一半人在东宫一半人在园子的缘故,人横竖都聚不齐,这类小宴也就全都免了!
如今又要重新应付这个,她还真是有点心累。这感觉就跟下班之后还要参加公司聚餐似的,其实说哪里不好也说不上,但就是疲于应付。
第81章
翊坤宫。
四个孙子孙女都在,舒皇贵妃单是看着都觉得高兴。他们其实原也该与太子和太子妃一道去向皇后问安,但今年实在是冷,皇后就早几日下了旨,让各府七岁以下的孩子都不必去了,大家都轻松一些。
于是满翊坤宫的人都在盯着四个孩子看,他们在屋子里玩玩闹闹也没什么感觉,全然不知这一屋子的大人都快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