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到底还是当了侧妃了。
侧妃与旁的妾室多有不同,反倒与正妃更加接近。东宫中的事务、外面的交际应酬,侧妃都要跟着一起应对。
赵瑾月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
其实楚氏也不是东宫的头一位侧妃,早在楚氏得宠之前,徐氏就已当过侧妃了。
当时徐氏也跟着她料理各种事务,她不喜欢徐氏,却并不曾有过目下的这种焦虑紧张。
赵瑾月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徐氏当时并不会动摇她的地位么?好像也不是,因为就算是楚氏,其实也并不会动摇她的地位。
太子正妃从来不是凭着太子的喜好就能废黜的,她膝下又还有阿济这个嫡长子。沈晰对阿济又一直看重,她虽偶尔也会为楚氏生子而感到不安,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笃信自己的地位不会动摇。
可她还是莫名的焦虑、莫名的愤怒,莫名地觉得喘不上起来。
这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呢?
赵瑾月茫然地前思后想,最后竟隐隐觉得,这类似于儿时自己喜欢的玩具被家里的庶妹抢走时的情绪。
那时,她便是怅然若失又愤怒无比。
她一度在想,一定要把东西抢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这样的愤然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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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过了小半个月,二月十四,便是楚怡册封的吉日了。
楚怡最初听说这日子时觉得真是巧,搁在现代它就是情人节嘛!接着才反应过来这个二月十四其实是阴历,而情人节是阳历。
但饶是如此,她依旧觉得这个日子选得甜甜的,让她很喜欢。
行册封礼的地方就在她所住的绿意阁里,不过是尚仪局差了人过来为她行,整个仪程还是显得非常肃穆。
楚怡穿上了侧妃的吉服受礼。这也是她第一次穿吉服,侧妃以下的普通妃妾并不需要出席什么重要场合,便也并没有吉服要穿。
仪程前前后后用了近一个时辰,礼罢,楚怡率一众宫人一起叩谢圣恩,然后亲自送几位宦官和女官出去。
刚走到门口,几位宦官女官却齐齐地矮下去了一截。楚怡定睛一瞧,原是沈晰在院门外站着呢。
“殿下。”她也福了福,沈晰挥手屏退了众人,上前执起她的手,端详了她一会儿。
然后他十分认真地说:“你穿吉服也很好看。”
“……那是。”楚怡没脸没皮了一下,“我穿什么不好看?”
沈晰嗤声而笑,攥在她手上的手轻捏了捏:“走,我陪你一道去向母后母妃问安。”
楚怡点点头,觉得有他一起她就可以不那么紧张了。然而走到通往后宫的宫道上时,她心里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感慨。
——长长的宫道上没什么人,宫人都远远跟着,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旁边的她。她突然很文艺地觉得这宫道就像一辈子的缩影,她希望她能与他走到最后!
于是她的手不自觉地探进了他手心里。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携手而行其实不太好,沈晰便下意识地一避,左右一瞧见别无外人,还是低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他衔着笑问她。
楚怡深吸气仰望天边:“感慨人生……!”
他不禁又笑了声:“说来听听,一起感慨。”
“哎……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咂咂嘴,“就……想这么跟你一起走着,赏春去秋来,看花谢花开。”
她觉得她这个说法挺浪漫的,说完侧眸一瞧,却见他脸上的笑容反倒淡了。
她微微一愣,问他怎么了,他又重新笑起来,但摇头不肯说。
“……说嘛!别吊人胃口!”楚怡被广袖覆着的手悄悄掐他,沈晰一下子把手抽走了。
而后他边看着被掐红的手背边睃着她苦笑:“你个悍妇!”接着又说,“我就突然想起来你生阿沂那天的事,那天太医一个劲儿地跟我旁敲侧击说你可能活不下来。你方才一说那话,我便在想你若那天真没了,我今天会是什么样。”
“……”悍妇·楚怡被他说得鼻子里泛酸,紧抿着薄唇缓了好久才又开口说,“别听太医瞎说,我那天可一点儿没觉得自己要完!”
也就说了这么一句,那股刚按下去的酸涩就又反了回来。她一下子眼睛泛红,可碍于一会儿还要向皇后和舒皇贵妃行礼又不能哭,赶忙瞪圆了眼睛使劲看旁边的红墙。
沈晰察觉到她的情绪赶紧哄她:“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他边说边又环顾了四周一圈,见还是没有外人,就把她揽到怀里继续哄,“乖啊,今天可不能哭……”
他垂眸看看,避开了她描绘精致的妆容,在她耳后轻轻地啜了一下。
——但吻这个地方真让人骨酥!楚怡肩头无法控制地一颤,蓦地就笑了:“走开,让人看见了多丢人!”
最后两人到底是笑吟吟地到了坤宁宫前。
皇后没多见他们,楚怡按规矩在殿门口磕了个头就告退了。沈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