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亲王微笑着朝他一揖。
沈晰便提步走了,正要叫张济才去后宫请太子妃和侧妃也回东宫,却见又一人影出了殿来。
他转头一看:“五弟?”
“二哥。”沈旭低着头。
他方才看见自家亲三哥出来送太子心里就怵得慌,踌躇再三,还是在三哥离开后上了前。
可上了前,他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三哥若是让二哥不高兴了,他代三哥赔不是也不顶用。
沈晰瞧出他神情尴尬,拍了拍他的肩头:“别送了,回去。”
“二哥,我三哥……”沈旭想说我觉得三哥争不过您,您别跟他计较,又觉这话说出来也滑稽。而且,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呢?他并不算是二哥这一派的人,先前更是也同二哥争过,只是后来被吓退了而已。
最后,沈旭无奈地摇了摇头:“您慢走,臣弟先回了。”
沈晰无声地点了下头,目送着垂头丧气的沈旭回去。这情景让他忽地回想了一下几年之前,觉得这变化真是翻天覆地。
——几年之前,是他和大哥、三弟、五弟都在争。但在争的同时,又谁都还顾念着点兄弟情分,顾念着脸面,那大概是年少轻狂时才会有的青涩的内心矛盾,。
而眼下,虽然大哥早已出局,五弟也已置身事外,他和三弟却离撕破脸只有一步之遥。这中间更夹杂着父皇的喜怒无常、朝中的一次又一次站队,他和三弟已真正都有了自己的党羽,虽然看上去还没闹出过什么大事,但他们谁都清楚,想针锋相对也只差个契机——几年前他们大概都还有点惧于看到这个契机出现,而现在,他们都盼着这个契机。
契机是个奇妙的东西,能改变很多事情,同时还能让人觉得畅快。
沈晰从京中避出去的时候在想,他避出去,便能让三弟迈这一步。现在,他想再推三弟一下。
——有的事啊,真是早晚都要面对,那不如推助它早点到来。
——太子妃的事情让他近来都在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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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太子妃和楚怡突然被张济才从殿中请出来,都愣了一愣:“回毓仁园?”
“是。”张济才躬着身,太子妃满目疑惑:“明日还有元日大朝会,殿下不列席了么?”
张济才回说:“殿下有些不适,所以想早点回去。”
正侧两妃相视一望,并不对付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生出了同样的不解。
小两刻后,一家子就各自上了马车,连原本在东宫吃着家宴的云诗都被拎了出来,带着孩子一道回毓仁园。
楚怡的车里,小月亮哈欠连天,小太阳已经睡实在了。之后的这一路上楚怡也没见着沈晰,两天一夜之后到了毓仁园一下车,倒一眼看见了前头刚下了马的沈晰正扯哈欠。
“沈……”她刚叫住一个字,又因为注意到太子妃的存在而即时改口,“殿下。”
沈晰转过头,楚怡走上前碰了碰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不烫啊,看起来气色也很好,红光满面的,完全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
……那你咋还撂挑子不去大朝会了呢?
楚怡想问但又憋住了。他平日在她面前说这些没什么忌讳,但他未必想在太子妃面前说。
他果然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目光飘过她又越过太子妃,直接从乳母手里抱过了沈沂,笑着咂嘴:“小可怜儿,年初一出生,这么一赶路正好把周岁生辰给绕过去了。别生气啊,爹今晚给你设宴。”
小可怜儿·沈沂往他肩上一靠:ZZZzzzZzZz……
太子妃遥遥望着,觉得自己仿佛被刻意孤立一般,这种感觉令她羞愤。
她踟蹰了一下,试着上前与太子搭话:“殿下。”
沈晰还抱着沈沂,一时未及避开,她的手已搭到了他的肩上:“臣妾听张公公说殿下身体不适。”她温婉地颔了颔首,“不如去臣妾那里歇歇?”
“……?”
一瞬间,从沈晰到楚怡再到周围的一众宫人,脸上都写满了问号。
沈晰心里最清楚她与他并不亲近,乍然听到这种话,一时间无言以对;宫人们也都觉得看了个新鲜,在过去的几年里,是从来没听说过太子妃主动邀请太子过去的。
她贤惠端庄,从不争宠。开口相邀于她而言丢人。
连楚怡都在内心OS:你怎么抢我这个妖妃的台词呢?
然后所有人都盯着沈晰的反应,楚怡看到沈晰明显地尬了一下,接着轻咳:“是,孤身体不太舒服……”声音听着都气虚了,“所以想赶紧回去歇着,书房离得近些。”
话音落处,一阵小寒风凉飕飕地刮过。
而后太子平淡地颔了颔首:“你也早些歇着。”便往里去了。
楚怡风中凌乱,有意等到太子妃也走进去一段后才跟进去,又绕远先回了自己住的湘仪阁,再穿过当中的水池间的小路去书房见沈晰。
一进门,她就看见沈晰一脸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