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了眼前的屋子。
四个男孩子同时看过来,两个大的立马规规矩矩地行礼,两个小的伸手跑过来要抱抱:“父皇!”
沈晰没抱,弯腰搂了搂他们,就绷着脸也斥沈沂:“又让你哥哥生气!”
“……”沈沂最近的功课是不太好,自知理亏便不敢吭声,只斜斜地瞪沈济。
沈济一低头正好瞧见了,又拿书拍他的头:“还敢瞪我!”
沈沂不吭声了,看起来气鼓鼓的。
沈晰一哂,不再接着说他。
话说回来,沈沂这会儿七岁多,心思不再读书上也正常,倒是沈济这个不到十岁的大哥因为先前的变故而过于懂事了些。
沈晰就让乳母把两个小的先各自抱回了房,又朝沈济招了招手:“阿济来,把你弟弟关在这儿让他自己写,咱们一道去你曦母妃殿里吃宵夜去。”
沈沂顿时痛苦惨叫:“我也要吃宵夜!!!”
沈济笑了声:“嘿,你可好好写你的功课!”
沈济说罢便出了门,这才瞧见楚怡也在,忙道:“曦母妃。”
“你教训起弟弟来越来越像样了嘛!”楚怡搂搂他的肩头,沈济有点不好意思,绷着肩头往外挣,“母妃别这样,我都大了。”
楚怡嗤笑着将他松开,三人一道回到寝殿,月恒正好也刚跟贵女们玩完回来。
她正在屋里喝着绿豆汤,看到父皇母妃便问:“我一进来就看屋里没人,都去哪儿啦?”
“我看你大哥教训弟弟了。”沈晰道,月恒两眼一亮:“咦?”
楚怡趁机跟她说:“你少带着他们一起疯。你懂事,知道玩够了还好好读书,沈沂前阵子跟着去了趟夏狩,到现在都没把心收回来。”
“我才没带着他们一起疯。”月恒撇嘴,“他们非得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她理直气壮地跟母亲顶,方才训弟弟们训得颇有气势的沈济却只抿着笑吃起了点心,并不帮着楚怡一起说她。
楚怡也习惯了,在沈济眼里,三个弟弟都属于“熊孩子欠揍”的范畴,但月恒不一样。
月恒作为永寿宫里唯一的女孩子,不论在哥哥还是弟弟眼里,都是天使!
转眼间又过了年关,元月初一是沈沂的生辰,再往后二十多天则是先皇后祭日。
这两年里大家都把情绪调节得很好,给沈沂庆生的时候就高高兴兴庆生,为皇后哀悼的时候也好好哀悼。
至于皇后的墓,沈晰在江南水乡给她挑了个风水宝地,除此之外还在大漠与草原各设了一处衣冠冢。这样安排的时候其实为的只是让皇后满意,但后来,这倒成了沈济努力上进的动力。
——沈晰跟他说,这三个地方等他长大之后都可以去,但是如果国力不行,皇亲国戚频繁出行是要挨骂的,可能还会拖累得皇后一起挨骂。
也正因为这个,他不仅自己上进还希望弟弟们都上进。这样就算出了什么事导致继位的不是他,弟弟们继位之后也可以好好治国,他便还可以去陵前见一见母亲。
这点小心思,沈晰和楚怡从他身边的宫人口中探知了一点。事情毕竟关乎皇位,沈晰便有点敏感,楚怡倒觉得挺好:“他这么想也没错啊,再说,我瞧这想法挺大气的。”
他琢磨的又不是“为了保证自己顺利继位要把弟弟们都弄死”,而是“希望不论谁继位都能好好治国”,这想法不是挺纯善的吗?
沈晰沉默着琢磨了半天,最后点头:“也是。”
过了会儿他又说:“不过……你就没担心过他们日后生出猜忌?阿济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另三个却都是。我有时候想想,真怕我不在了之后他们之间也变了味。到时候你如果也不在了还好说,你如果还在世,夹在中间多难过啊。”
“唉……当然也担心过。”楚怡耸了耸肩,“不过想想,血脉也不代表一切。亲兄弟就不同室操戈了么?为了皇位掐得连亲爹娘都弄死的也不少见啊!”
不止是为了皇位,就说搁在二十一世纪,从上海的到北京的,带给人们的例子还不够多么?
若利字当头,亲兄弟姐妹照样掐得你死我活;若家庭和睦,养子养女同样礼让有加。
所以楚怡觉得与其“迷信”先天血脉,倒不如寄希望于后天教育。他们这当父母的好好教他们,比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强多了。
楚怡把这些想法跟沈晰说了说,当然绕过了二十一世纪的节目没提。沈晰听罢又想了想,再度点头:“有道理。”
“那是,本宫说啥都有道理,哈哈哈哈!”楚怡自恋傻笑,沈晰一脸嫌弃地瞅过来,一把掐在了她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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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暖花开,一件大事落在了曦皇贵妃案头。
——采选。
这事在宫里其实稀松平常,但是先前因为大家都在守孝一直也没选过。也就是说,这是沈晰继位以来的头一次。
老实说,楚怡心里头有点拧巴。
诚然从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