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得离开了”
“你等等,就这样?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总有一些别的需要交代吧?”我大声质问。
“嗯,在你刚来的第一年,我会在你陷入迷茫的时候再次出现,现在,请你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我还想说什么,但是既然如此,还是应当先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自己的处境,给自己定下一个计划更为妥当,我看了看周围,再看看眼前的高大坐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首先这里边有个问题,距离我最近的蜂塔王国如果真的有紫忻的话,那我是必须要造访的,可关键的问题是,一旦交配之后就会被阉割,所以我不能马上就表露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长着雄壮生殖器的男人——必须得等到摸清整个王国的底细之后才能执行下一步计划。
我翻身爬上了马背,马鞍袋里装着一柄类似我国唐刀的长道,还有一些干牛肉。假扮成一个太监——这个念头闪入我的脑中,看来只能如此。可一摸自己的胡须,又黑又硬,而且我是留长发的,在地球的时候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具有艺术家的气息,留着既粗又有些卷的长发,这个星球的太监到底是什么特征?会不会跟地球一样?最要紧的是这里的语言不知道是否是地球上的汉语。
我一夹马肚,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因为肚子实在太饿,只能暂且停了下来,而后又骑马查看了方圆几里内的地形——北边有一道雄浑的山脉,灰蓝色的茫茫雪峰隐入铅灰色的天幕当中,呈南北走向,这里的方向我是根据太阳的走位大致判断出来的,所料不错,那座山脉地下应该就是离我最近的蜂塔王国,山脉的南部是一片接近十公里的草原,一马平川延绵至我所在的位置,高山融雪汇聚而成的清澈河流自遥远的山脉北部蜿蜒至山脉的正前方,然后呈蛇形旖旎而来,与我擦身而过。
我给那道山脉起了个名字,叫龙脊山脉,而这条河流就暂且称之为回湾河,春天的蒲草正郁郁葱葱沿着河畔生长,一派生机盎然之景,很难想象生活在这个美丽河谷的蜂女族竟然到了濒临灭绝的程度。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晚上找机会偷偷溜进蜂塔王国,于是寻一块阴凉的树荫躺了下来,养精蓄锐,为今晚的潜入王宫做好准备。
不知不觉我竟睡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太累,等到那匹大马伸出黏腻粗糙的舌头舔着我的鼻子的时候已是双月高挂东边,没有错,就是一轮满月加上一轮初月,四野冰凉如洗,河面泛着柔和的月色,微风夹带的清凉水汽拂面而过,我翻身上马,淌着冰冷的雪水渡过河岸,北岸稀稀落落长着许多的水杉,投射下来的阴影当中三三两两的萤火虫在缓缓游移,河边不处传来一阵阵的蛙鸣。
不久之后我就到了河流最大的回弯处,过了河再走过一片不到一公里的草地就是这片山脉的腹地,也就是我预估的蜂塔王国所在地。
我正要渡河,余光当中突然有几缕清白的光线闪动,一声悠远的马嘶传入耳中——有人?我翻身下马,仔细观察,不久之后马蹄阵阵正向我这边隐约传来,我赶忙将马迁入水杉的阴影下,抱着马首用力拧它的脖子,大马翻身躺了下来。
我也跟着马儿低伏在长草当中,马蹄声越来越急,我的心也跟着砰砰跳了起来——难道被发现了?怎么可能?即便满月普照,也绝难在接近一公里的距离上发现一匹马和一个人。我伸手轻轻握住了缠着皮条的刀柄。
十七岁那年,我离开学校前去参军入伍,而后参加了特种兵的选拔赛,凭着过硬的身体素质顺利进入西南一支神秘的特种大队——龙脊突击队。在龙脊突击队又进行了长达两年不间断的局部与低烈度战争模拟考核之后,代表整个旅团前去南美参加十一国特种侦察兵的比赛。
但是,在一次突袭毒贩窝点的行动当中,一个致命的弱点将我击溃,那就是恐高,从米171通用直升机上直降至遍布着黑色凯门鳄的湖水中,两台输出功率各为2070匹马力的涡轴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旋翼将水面卷起层层深色的波浪,我纵身一跃,由于害怕,导致入水姿势失去平衡,最终落了个双侧耳膜刺穿性创伤。
我心灰意冷地修养了一个多月,履行完自己的兵役,回到了学校,为此才会与小自己四岁的紫忻同班,相遇相知然后相爱。
在特征部队时除了枪械,我对长短刀的搏杀技的掌握可谓如火纯情,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我虽然激动,但却不是害怕。
我的目光掠过草尖,借着如水月色看到河对岸四匹马急急向南奔袭,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衣装扮,略一眨眼,七八个劲装打扮的身影策马急追而上。
“快,别让他们跑了,他们发现了王国的位置”女人的轻喝声远去。
等等,我心念一沉,料定后边追袭的肯定是蜂塔王国的卫队,被追的人是什么身份?那个女人说的‘发现了王国的位置’——一种本能的警觉让我紧握住刀柄,皮条的冰凉传入手掌当中。
从那个人告知我的信息当中,黄族蜂女的仇敌只能是黑族蜂女,但刚才那四个逃窜的身影绝非女性,难道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