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严晏成为什么不在储物柜一开始被放进东西时就把那人揪出来,严晏成会回答太麻烦。对方的行为起先让他有些莫名,随即又觉得有点特别,甚至到后来他内心深处开始有了一丝期待,他也就不愿去打破看似维持得很好的局面。可他没有想到那人如此胆大,竟敢铐住自己来进行肉体的纠缠;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胆小,明明喉头的呻吟下一秒就要溢出,却害怕自己听见他的声音而苦苦压抑。最重要的是,即便再努力假装,对方的青涩和纯真还是在不经意的举动中流露出来。尽管送的是钢笔,但严晏成早已把在自己心上写字的人当作了真正的礼物。
储物柜自那夜之后再也没出现任何东西。这让严晏成的兴味越发浓厚。礼物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他理性的大脑开始有条不紊地思考,一点点拨开挡住眼睛的迷雾。
严晏成在每天早上游泳社的集体练习结束后,会再独自多游半小时,因此回到更衣室后往往只有他一人。他想正是因为这样,对方放东西时才无人察觉,甚至还能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观察他收到东西后的反应。可严晏成不打算过多纠结于这点,他的重心是钥匙。
严晏成有三把钥匙,分别属于储物柜、实验室和宿舍,而他每天都会用到它们,所以,能在这期间拿到钥匙还不让他察觉的人,真的很少。不可能是泳社成员,毕竟他在那夜之后的第二天就用目光扫过了每个人的后腰。那就还剩下自己的师兄弟和室友。
严晏成下意识地否认是魏稚想,因为尽管他和师兄弟除了科研上会有所探讨,私底下很少接触,他也认为这样的关系比起他和魏稚想的来得亲近。他和魏稚想虽说是室友,可也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对方面对自己时总是有些僵硬,很自然的他就认为魏稚想和他相处不自在。可他却还是觉得魏稚想是个不错的人。大二入秋时自己夜里有些咳,第二天回到宿舍就看见自己椅背上挂了一袋金桔。他以为魏稚想背对自己是已经睡了,却没想到这人语速飞快地开了口:“我买多了吃不掉所以分你一点。”哪有那么巧合的买多了,有点别扭的善意让严晏成没有多说,收下了这份关心。
不,有一点不对劲。严晏成刚打算把魏稚想排除在外,就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回到宿舍后发现魏稚想在洗澡的事情。他们做了三年室友,没有一天魏稚想会在那么晚的时间用浴室,往往他回到宿舍就可以马上洗漱。严晏成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没有细想就坐到了自己椅子上。可他现在却不能不多想,从浴室走到床边没有几步路,魏稚想那天却走得有些慢。身后那阵拖鞋踩过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一下一下,仿佛和那夜离开自己的脚步声重叠在了一起。
既然已经有所怀疑,那自己也必须有所行动。严晏成眼前浮现了那个“”字纹身,眼里闪出一丝精光,仿佛下一秒就能探得真相。而已经半只脚踏进捕猎网的魏稚想根本没料到猎人已在背后盯上自己,抓获,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天下午,魏稚想回到宿舍,发现严晏成竟破天荒的也在,他有些胆怯,随即又安慰自己对方不会知道那晚是谁,做了几个深呼吸便往桌边走。可能是过于安静的气氛有些尴尬,他随意寒暄了句:“今天没去做实验啊。”哪知身后的人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下午要做实验?”如果魏稚想脑袋上长了一对耳朵,那现在一定是高高竖起十级戒备的状态:“啊,你的专业不是出名的忙吗,我班上有同学的朋友也是你们专业的,说整天都要待在实验室呢。”魏稚想自认回答得完美无缺,耳朵虽然依旧竖起,可也不妨碍他翘起尾巴有些自得地摇了摇。“你同学的朋友叫什么啊,说不定我们认识。”尾巴猛得垂下,耳朵竖得更直了。“啊?我同学没说过诶,下次我帮你问问。”魏稚想有点冒冷汗,他倒不是害怕严晏成会发现自己的身份,而是担心严晏成觉得自己在私下打探他的生活会让他不悦,他为了及时止损,忙对严晏成说:“我等等要去图书馆查点资料,先走啦,再见!”由于两个人的对话全程背对着背,所以严晏成看不见魏稚想以往和自己相对时截然不同的表情生动的脸,魏稚想也看不见严晏成勾起的兴致盎然的嘴角:图书馆啊,他倒是没怎么去过呢,突然也想看一看了。
大的图书馆很大,一共有五层,要找到魏稚想可能要很久,但严晏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可能是有谁在冥冥中指引着他,严晏成只上到第二层,便发现了魏稚想低头翻阅书籍的身影。他来到魏稚想所在的书架对面,透过书之间的空隙认真打量起了他。魏稚想长得很好看,严晏成从两人还是高中同学时就已经认识到这点。从严晏成的角度能看到柔软的发丝盖住了他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好像有点扫在了严晏成心上;他的鼻梁挺直,可能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翘翘的鼻尖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这时,有一个女生从旁边走来轻轻碰了碰魏稚想的肩膀,魏稚想抬起了头,本来有些皱起的眉头在看到来人后,完全舒展了开来,而严晏成则往旁边不动声色地避了避。“你今天怎么在这?”魏稚想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几分严晏成从未听过的放松。“我男朋友和你一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