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乐极生悲,魏稚想生病了。他靠在校医院的床上无所事事,忍不住又开始回想起这段时间和严晏成相处的每分每秒,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透出了几分红,让过来看他点滴还剩多少的护士感叹:这次的药效看起来挺快的,病人的精神马上就见好了。
“还在图书馆吗?”收到严晏成微信的魏稚想像被抛到了云端,手指也比脑子动得更快,啪嗒啪嗒打了几句话就按了发送,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似乎说多了:“没有诶,早上有点不舒服,到校医院看了才知道有些发烧,现在正在吊水呢。”“午饭吃过了吗?”严晏成回得很快,这让魏稚想有些受宠若惊。“还没吃。”这次魏稚想却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他还是安慰自己,也许严晏成有事在忙没有看到呢。
等严晏成到医务室时,魏稚想正在和医生讨价还价:“医生老师,能不能不吃药啊,多挂几天水也没有问题的。”独特的称呼让医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到底是医生还是老师啊,你把我都搞混了。”“你是大学里的医生,那肯定又是医生又是老师啦。”魏稚想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既然我又是医生又是老师,那你也又要吊水又要吃药了。”旁边的护士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魏稚想有些挫败地嘟囔着:“怎么感觉我做了亏本生意啊?”
严晏成也听得暗自好笑,他撩开帘子对着医生说:“您好,我是他的室友,过来看看他,他身体没事吧?”“没事的,就是着凉了有些发烧,今天水吊完了回去不再烧的话吃点药就没事了。”“好的,谢谢您。”医生在叮嘱了水吊完叫他们过来拔针后便带着护士离开了。魏稚想不知道严晏成听到了多少自己和医生的对话,有点不好意思,头低着不敢看他。“不是没吃午饭吗?我给你带了点粥,趁热吃吧。”严晏成不仅来看自己,该给自己买了粥!魏稚想也不再装鸵鸟了,笑盈盈地看着严晏成:“谢谢你啊。”
严晏成的眼被这笑容晃了晃,低声道了句不用客气。魏稚想则意识到自己太过热切,像在掩饰些什么一样咳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接过粥,却发现严晏成并没有要把粥给他的意思,他疑惑地抬起眼,没想到对方清清冷冷的声音让他的血液有些沸腾:“你自己能吃?我来喂你吧。”“哦哦,好,麻烦你啦。”即使魏稚想根本尝不出任何味道,却还是觉得心里像被蜜浸过一样甜,而他越是开心,越是在心里警告自己要冷静要克制,因此粥喝完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严晏成以为是粥不好喝,他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开口:“你生病了,所以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严晏成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没有注意到语句中的一字之差。“嗯,什么都可以。”只见魏稚想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小心翼翼地拉起了他的手,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头顶,眼里有些胆怯,但更多的是期待:“我觉得现在我的病好啦,想要你摸摸我的头,可以吗?”没有料到魏稚想会有这样的举动,不知是他的发丝过于柔软,还是他的双眼过于水润,严晏成觉得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
可能是药剂中有让人大脑当机的成分在,也可能是对方坐在病床边喂自己喝粥时流露出的温柔令他神智不清,魏稚想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但他还是晕乎乎地这么做了。直到他发觉严晏成毫无反应,整个人像被推入了冰窖一般清醒过来,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又僵硬:“哈哈,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别太放在心上啦。”他想将脸别开,耳边却仿若传来一声叹息,下一秒,严晏成抬手将他的眼睛捂住,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使他想要逃离,而在头顶的手移到了他的后颈,紧紧扣住了他,让他无处可躲。唇被贴上了一片温热,久违又突然的触感让魏稚想停止了挣扎,深深沉溺在了其中。
严晏成略带攻击性的吮吸让他有些发软,大脑也停止思考,迷迷糊糊地开始回应了起来,这勾得严晏成心头更热,用舌头在魏稚想的唇部不断舔弄。似是被舔得有些痒,魏稚想也不知怎么的,伸出舌头想要推开对方,却被猛地勾住,让他有种要被对方吞吃下腹的错觉。他的口腔也被严晏成闯入,似是在寻找某处暗藏的糖果般,口腔内壁的每个角落都没有被严晏成放过,无法吞咽的津液只得顺着嘴角滑落,沿着他高高扬起的颈部流出一道引人遐想的痕迹。
魏稚想尝起来真的很美味。不知亲吻了多久,严晏成终是不舍地退出自己的舌头,结束了这绵长的一吻,两人的胸膛都有些急促地上下起伏,而他更是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压下想要重新覆上那两瓣有些发肿的红润的冲动。他收回了手,却见魏稚想仍是紧闭着双眼在微微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喘息声渐平,似是下定了决心,眼睛终于睁开,可其中却有着严晏成意料之外的脆弱。
魏稚想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不是知道我就是那天晚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