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清晰,衬得屋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呼吸声。
好在沐长风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好奇地盯着蛊虫看。
噩梦蛊一旦离开宿体,行动变得十分笨拙且缓慢。只见它在盛载鲜血的器皿中翻滚了两下,眨眼间化作一团血水。周博雅诧异地挑了眉,难得对苗疆的蛊虫起了兴趣。雾花有些可惜地拨弄器皿叹息:“养一只这种小东西得费三个月呢……”
胡霍也有些惊奇,他在南蛮多年,如今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活的蛊虫:“方才周少夫人说得真言蛊,可是当真有?”
他问的直接。
雾花拿了个小瓷瓶,将器皿里剩下的血倒进去:“自然是有的。”
“能叫人说真话?不管心中想的什么,嘴上便半分不留余地?”胡霍的眼蹭地一声就亮了。
他不自觉地靠近雾花,壮硕的身子,满身的煞气,一靠近雾花本能地往后缩。可胡霍却半点每个自觉没,眼珠子不住地往雾花不知从何处取来的小翁里瞄。
雾花被他狼一般的觊觎眼神给弄得紧张,生怕他动手抢地飞快抓起塞子,塞上了小翁。
什么都没瞄到的胡霍不由的眉头一皱,顿时就不高兴了:“哎你这女娃真是!凭地这般小气呢?!”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他啧了一声,颇为不满道:“本将军不过是瞧瞧,又不会伸手去抢你的,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将军想干什么?”
周博雅却呵地一声笑了,幽幽的眼睛也落在了雾花怀里的小翁上。
一个能教人说实话的蛊意味着什么,其到底什么价值,不言而喻。如今大理寺很多案件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若能得一只真言蛊,确实是个令人高兴的事儿。不知何时用过了早膳又折回来的郭满,看着屋里男人火热的眼神,瞬间意会了几人眼神的意思。
眨巴了几下眼睛,郭满又凑到桌边去看。
桌上的器皿里装的血到了,那只噩梦蛊的蛊虫也被不在。雾花从腰间的荷包里套出来一个扁平的木盒,打开放桌上,里头装着冒着青草香气的绿色膏子。
雾花抠了比一粒米那么大一点,吝啬地抹沐长风的伤口。
郭满:“……”
屋里一片安静,几个男人盯着雾花怀里的小翁,目光灼灼。
“方才本官瞧着,这蛊虫进了装你血的器皿便化作一团血水,”顿了顿,胡霍率先开了口。他对这虫子实在好奇,才指甲盖不到的一点小东西,居然这么神,“本官实在好奇……蛊虫会死,不知是血的问题,还是离了人的肉身才会如此?”
雾花手下一顿,捏着小翁,盯着胡霍的眼神更警惕了。
“应当是后者,”雾花不答,沐长风放下衣袖突然开口了。他的嗓音带着长时间不开口的沙哑,此时听在耳中,宛若美酒醉人,“若不然,一个蛊虫吃完一个人再爬到另一人身上,岂不是光一只便能弄死一片?”
说完这话,他耐不住嗓子干痒,捂着嘴低头便咳嗽起来。
郭满看屋里没个伺候的,正巧她就站在床榻与桌子中间,于是顺手就到了杯水递过去。沐长风正捂着嘴咳得俩颊通红,看到无声息伸到鼻子底下的肉手一愣。他抬了眼,对上郭满一双干净的眼睛。
沐长风眼睫扇了扇,伸手去接。
屋里的茶水是清晨天还未明之时下人沏的,一直没人换过,这个时辰早已凉透了。沐长风一口灌下去,只觉得透心的凉。然而他低垂的眼睑却抬也不抬,也没吭声,默默将一杯凉茶喝完,然后把杯子又递还给郭满。
郭满这时候也觉得沐长风的态度有些奇怪了。
虽说她只见过沐家长公子一回,算不得亲近。但郭满的印象里,沐长风似乎是‘周公子三人团伙’里最活泼的一个。可今日瞧着,这人怎么跟周公子一样沉默?郭满伸手去接空杯,手还没伸过去,一只长胳膊先一步拿走了。
周博雅垂眸看着沐长风,淡声道:“还要么?”
沐长风喉咙还有些干,点点头。
周公子:“嗯。”
郭满立在一旁突然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有些冷。
接连喝了几杯,沐长风方才摆了摆手,周公子才停了倒水。
那边胡霍与曹展两人已经把真言蛊追问的七七八八。俩人原本想着,若真言蛊当真这么好用,往后驻兵再抓到奸细,便能省下一堆麻烦事儿。不过鉴于这虫子居然如此难养且耗费心血,他们的如意算盘没打成。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雾花解了蛊,心里便只剩给巫霜花教训一件事,当下便提出去柴房会会巫霜花。胡霍对此毫不在意,粗着嗓子嘱咐下人立即去请大夫来,摆手示意她自去。雾花道了声谢,脚下生风地就去找巫霜花算账。
曹展如今的精神有些差,心里几番纠结之后,权当不知道雾花要去做什么。他阴着一张俊脸,直言自己累了,而后不等胡霍说话便拂袖大步离去。
胡霍看他离去的背影一声冷哼,嘴上骂了句‘妇人之仁’,翘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