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
旌轶漫不经心地发完短信后,就将手机随意在床上一丢,懒洋洋地爬起身来拿了几件衣服就进浴室去了,完全不知道对面男人的水深火热。
待到她洗完澡后一身清爽时,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之后便是一片沉静。她勾唇轻蔑一笑,仿佛没听见门声一般,躺倒在缛软的大床上,拿起手机肝了一局游戏后才懒懒起身开了门。
男人苍白幽深的面孔映入眼帘。
她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晋衡,你来了呀。”全然不顾男人当面听到亲密称呼的震动。她引着男人走进房间,眼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他与白日里略有不同的装扮——绑着腕带的左腕。
如果没有记错,谢晋衡过去左腕要么就清清爽爽什么都不带,要么就在某些特殊场合带一下某奢侈品牌的表体现一下品味,从来是不会追求这种“年轻”风的体育腕带的。
谢晋衡感受到了她探究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拉扯了一下左手的袖口,堪堪的遮住了那处。白日里心中被扑灭甚至捣碎的炭火因着那人的一条短信和此时从未有过的亲厚又开始死灰复燃起来。谢晋衡并非是一个只会呆呆等候心上人的老实男人,甚至算不上好人。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嫌弃起此前只是见到亲吻就受不住的自己,她已经这般年纪了啊,纵使自己在国内的眼线没有发现感情上的异常,但她那样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少了品尝男女之趣的,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失了魂。
于是他抬起头,抑制住私下久未见到爱人的狂热之态,淡淡的道:“你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是不能和那个小子分享的事么?那是不是说明自己....
“我是向你道歉的,”旌轶忽然就换上一副沉重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扬起头真诚对上他的双眸,“你走了以后,我突然就明白了,之前你教导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察觉到男人被她重提旧事的不愉快,她偷笑一番,又继续严肃道,“真的,那时候我还在叛逆期,谁对我说一点重话我就讨厌谁,恨不得让他去死。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她顿了顿,仔细寻找合适的措辞,“最讨厌我的人永远不会用明显的方式让我知道,况且我的言行举止在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你管着,恐怕其他人的诘难就会降到我身上。”
“所以我真心的想对你道歉,代替五年前那个不懂事的我,为对不起你的事道歉。”也是为未来会永远对不起你的我,道唯一的一次歉。
谢公子被她得这一番话重忆起了当初让他苦恼处理不当的一些事,心中抑郁,被她这真诚到奇异的道歉又堵得慌。他总觉得,旌轶对他不该是这样的态度,他宁愿对方言语上打击自己几句,也不愿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一般胸有成竹地赏赐自己几句道歉。
如从前那般,骄傲的他纵使慌乱也不愿在心上人面前显露心声,于是他只能沉默了一会儿,尽量稳重地挤出了一个音符,“嗯。”
旌轶从来就是不上心则已,一上心观察力就像放大镜一般敏锐,虽惊奇自己仿佛开了上帝技巧一般竟能看懂谢公子一系列的小动作,比方他右手在她道歉时攥紧了又缓缓松开,比方说他一旦与她对视三秒就受不了的转头,又比如他转过头眼神又受不了般的可怜兮兮的偷溜回她身上等等。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下,装什么高冷,明明爱自己爱的要死,怕不是真理所当然的承了自己的礼吧。
她也不耐烦了,懒得再去持续这种暧昧痛苦爱情控制游戏。剑桥的酒店并不便宜,她不想再拖几日搞这种一来我往的游戏,也不愿在上课阶段来什么欲情故纵。何况计划里今年的春节,她可得让这个人心甘情愿心盲眼盲地与她一起回国呢。她从来没有忘记谢晋衡对自己重要性的真正来源。春节后,未来自然有的是去将过去种种报答回这人,而现在....不适合。
她与男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五年来的事情,学业的,家庭的,生活的,可惜男人一副伪装的完美的贵公子状将她最后的一点耐心也打碎了。
该摊牌了。
旌轶心里估量着这点事,嘴上倒是说起这边大学的事没个停。谢晋衡面上看着淡漠,然而耳朵却如饥似渴的享受着心上人的一字一句,真的太久没有再和她亲近,近几年来虽有不少她的影音视讯通过自己的法子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然而真人就在眼前,再不是虚幻的,他有什么能力可以不去珍惜?
可恶。
他不着痕迹地轻移起右手,抬起中指和食指按在左腕的伤口处,出门时只是匆匆处理了一下,现在刀口又开始溢出鲜血。
太可恶了,这不成器的身子,不能吓到她,只能如此先走了。
男人轻咳了一下,打断了说到兴处的女孩,看她不解地看向自己,竭力维持着一派凉薄之姿,“今晚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送你回伦敦。”等我明天处理好一切,用最完美的样子和你相处。
“这样啊——”她拖长了语调,看着他若有所思。
感到腕带湿漉漉的触感,他只得顾不上更多的交代,匆匆转了身预备着找一家快一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