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时候多了几分冷冽和不近人情,眼皮上的内双褶皱不宽也不深,却意外和他的五官搭调,当他掀开眼睑的时候,眼尾轻轻扇开。
他要这双眼冷,它就能冷,他要它轻佻它就轻佻,而他要它带几分凉薄的散漫,它也悉数照做。
譬如此刻。
他看她的眼神里全是漫不经意的飘渺,好像是他也成,不是他也成,世界上发生的绝大多数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无所谓。
阮音书叹息一声,败下阵来:“算了。”
可能真的不是他吧。
他说得对,学校那么多人,她不能仅靠两点就把他定义成那个人。
而且,除了那两点符合,其余的成绩好、有闲工夫、乐于助人……这些好像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可能确实是我认错了,”阮音书深吸一口气,晃晃脑袋,“走吧。”
出教室锁门的时候,她听到他叹息了一声。
程迟很少叹气,阮音书木了两秒:“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敲诈你成功,有点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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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和李初瓷说起前一天这件事,彼时的李初瓷还在吃早餐,拿着手里的卷饼啃得津津有味:“你就这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当然,”阮音书抱着书包小声说,“换你你不好奇么?”
“好奇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猜那个人是程迟,这是不是就过分了啊我的音?”
“……”
她嘟囔:“我当时就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呀。”
“道理我都懂,”李初瓷倒也不避讳,“但是程迟——程迟啊我的崽崽,他那从不学习的吊车尾水准,你确定他能做出来你不会的题目?!”
“也许大隐隐于市呢,我看好多热血漫画里吊车尾的都是天才呢,后来逆袭什么的。”阮音书矛盾地说着,也有点不是很有底气了。
李初瓷带皮咬了一口鸡蛋:“你都说是漫画了,程迟又不是动漫男主角,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藏技能啊?你也真是太单纯天真了,居然问他……”
阮音书撑着脸颊:“我那时候潜意识也觉得他不是成绩好的人,可是现在转念一想,为什么会有这种下意识呢?他成绩是真的很烂吗?”
李初瓷投落给她一个你知我知的目光:“应该吧,他们那种不学习的人,成绩应该不会好到哪儿去吧。”
“可这也只是猜测吧,”阮音书眨了眨眼睛,“有什么比较实际的证据佐证吗?例如考试成绩?”
有些人平时不怎么学习,一到考试却照样考得不错,因为有天赋。
李初瓷也很是沉默了一会:“他们一般都不考试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分数出来,可他们成绩不好,似乎是公认的事了。”
不学无术的顽固少爷们,不听讲不上课,爱迟到爱早退,任谁都没想过他们会是学习的苗子。
阮音书顺着惯性思维点点头,撑着脑袋幽幽叹息了声:“你这么一说,我也没想法了。”
范围被拉得更广,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能找到扔纸飞机的那个人了。
李初瓷敲着笔看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旁敲侧击获得线索呢?”阮音书舔了一下嘴唇,眼睫垂落的暗影在眼尾轻轻晃动,天马行空地想着,“指纹鉴定?”
“嗯,”李初瓷状似很赞同地点头,“先去复杂地提取纸飞机上的指纹,然后再把学校每个人的指纹都比对一遍,还不排除那个人戴手套扔纸飞机的情况。”
“音音,你这个想法简直太赞了!真不愧是年级第一想出来的办法!”
“……”
知道李初瓷在说反话,阮音书默默低下头,足尖碾着地面:“那怎么办,找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了,不如找个什么机会,趁其不备引诱这个人写字呢……”
她天生其实好奇心并不严重,可偏偏有种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的拼劲,学习方面是这样,别的方面也是这样。
感觉到扔纸飞机的这个人刻意在隐藏自己,她偏就更想一探究竟。
李初瓷:“我觉得吧……其实这个人就是不想告诉你们自己是谁,可能有什么隐情,或者只是单纯的想当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呢?就算你要找也不一定找得到,就别浪费时间了吧。”
阮音书趴在桌上放空,兀自思索着。
一开始想找到这个扔纸飞机的人,是想着不能总靠一个纸飞机联络吧,这样的沟通方式不够直白,远远没有面对面讨论问题来得更有效率。
可李初瓷这句话恰巧又提醒了她,是啊,万一那个人并不是一时兴起跟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只是单纯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是谁,那她也应该尊重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
“嗯,那就不找了吧,”阮音书坐直身子,拍了拍自己脸颊,“就随缘联络好了。”
很快早自习的铃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