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全是那个被指头拉出小半肉红的洞口,还在翕动着。
霍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或者他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去看出声的方向,突厥人却没看他,眼珠只盯着旁侧一点,手死死攥着身下毯子的毛。
这毛还挺长。怪软的。
霍临想。总算是想了点东西。
空气阻塞着,他不确定这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就是这样,也不管了,咳一声清嗓,拉回气氛:
“只是取个刀鞘。”
说完就狠下心动起拿叉子的手,刚把圆润的尾端凑上那个洞口就撤回来,觉得自己就拿个叉子柄乱戳戳好像挺不尊重人的,也不好弄,盯上了自己正扒着穴口的指尖,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气,牙一咬,拿那边两指先进去,叉尾跟上,手腕尽量稳住,结果叉尾还是撞上了刀鞘,弄得人刚痛出一口气就咬住,还是一声不出。
霍临心都提起来了,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般,补救道:
“疼你跟我说,我慢点。”
“妹,事。”
霍将军被膈了一下,抓心挠肺地不自在,动了动脖子,逼自己专心干手上的活,叉尾刚顶着肉壁提到刀鞘上侧,插进那粘得紧的缝隙一点,就出口:“没事。不是——”
痛呼猛然盖过他的话,他立刻不动了。
那声音全数绷在嗓子里,嘴巴闭成一条直线,只有鼻腔发音,听来心脏都要跳出来。
霍临刚想说要不慢点,突厥人就笑了一下,浓重的气音——霍临甚至能听到那里面潮湿的热气,说:
“妹没事。”
这一刻他忽然怔住了,就呆呆地看着他还是偏过去的脸,火光微弱地映出汗,却照得那双眼里水光温驯,一丝脾气都没有。
“那个”霍临难得迟疑不决起来,引得图瓦什好奇看他。他见他看过来,那双眼就更清楚了,让他愈发局促,说:
“之前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就该打仗的。”
“为什么?”
霍临挡下眼皮,错开与他的视线,
“你该统治,当王。将军对你来说,小了。我也”
他极快地抬起眼皮瞥他一眼,又压下视线,
“不如你。”
他低着眼皮看自己的手,却知道图瓦什在看他,看却没给什么回应,须臾催他:
“拿出来。快点。”
他就又动起手来,想更加小心些,奈何再小心也还是没用,叉尾每挑进一寸这人就绷起身体咬牙关紧呻吟,什么都不说,只让他弄。霍临自己脑门上却急出了汗,想这连一面的一半都没挑开,另一面该怎么办?
地下空气难流通,等叉尾总算能进到刀鞘尖时,霍临觉得墙上的火把都要把空气烧起来了,焦灼又胶着。他松下一口气,就停在这里,边说边抬头:
“先放这里,等会儿”
眼珠刚转上来,就息音了。
图瓦什就躺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看了很久。他头发本来是湿的,现在已经半干,红铜一般的皮肤上却湿淋淋的都是汗,水里刚出来似的,甚至比那还要湿。霍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这里的,只知道自己表情估计挺傻的,因为他看到那张突厥人高鼻深眉的脸上的嘴动了下,说:
“白痴。”
“哦。”
“白痴。”
“哦。”
“白痴。”
“我知道!说够了没!”
“没。”
霍临眼一瞪就要上火,原先自觉够蠢任他骂的自我厌恶没了,不认输的本性就要露出来,刚要发作这人就撇开脸笑了一声,牙齿咧在双唇之间,几根汗湿的鬓发遮在耳朵上,霍临才注意到他居然有耳洞,火气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快点。”
霍临被他含着笑音的声音一催,忽然心烦意乱起来,面上却不表,想了个速战速决的法子,对他说:
“长痛不如短痛。就一眨眼的事,你忍着点。”
说完等了片刻让他做好准备,大拇指加进去,三指捏住刀鞘头,右手稳稳捏着叉子尖,在左手一转手腕把刀鞘竖过来的瞬间,叉柄就滑倒另一面一齐侧开肉壁,刀鞘一拉即出。
“啊——!!”
图瓦什的痛声从嗓子里迸发出来,扯得霍临胃都疼,撤出刀鞘的手腕还在微微发抖,这人就突然挡开他侧过身蜷缩起来,揪住毯子上的毛,痉挛着。
霍临被他推得一蒙,没明白这是怎么了。按理来说不是把东西弄出来就好了吗,怎么搞得好像比不拿出来还难受。
他瞅了一眼那刀鞘,仅仅带着稀薄的水迹,里面却似乎混着血,火光不够明亮,不太好分辨,便去看图瓦什,问:
“有没有什么药能用的?”
图瓦什没回答他,还是几乎半趴地蜷缩在那里,浴袍散乱,浑身绷得紧紧的,极力忍耐什么一般。
“喂,你没事吧?”霍临凑近他,“到底哪儿还不舒服?”想把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