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冉冷声道。
自修课他去物理辅导班,班长坐在他边上。岑冉记起来班长背书也背得辛苦无比,政治历史当时过学考,差不多要了班长半条命。
此刻班长低头写题,班里都习惯第一门作业先做数学,再做三门理科,最后是英语语文,要是最后的来不及做,在被窝里抄一抄蒙混过关。
“怎么了,岑冉?”班长问。
岑冉欲言又止,还是没提,他背书看过一遍就记牢了,当时学,早自修班里齐声念了两遍,班主任让他站起来试试,他能一句不差地背出来。
怎么洛时序能几本语文书的背诵片段没一句是对的呢?
很多理科生对此都很头疼,与洛时序这情况比较相近的是班长,班长去年和岑冉同一个寝室,每天背课文背到凌晨两点钟,窗外筑巢的鸟儿都要会唱了,他第二天醒来还疙疙瘩瘩默写不出来。
当时顾寻问:“这很难吗?”
“你知道外无期功强近之亲,下一句是什么?”学委反问。
“打扰了,语文是我软肋。”顾寻道。
“你十二门课都是软肋。”岑冉道。
“语文这不一样,霸王硬上弓是没有好下场的。”
想起顾寻说的话,再看看班长,洛时序这副样子不像是破釜沉舟要好好学语文,态度也不端正,之前那堂分析试卷的课,洛时序在做数学卷子,岑冉还听到他和他同桌关向蓝交头接耳,讨论后面的题目似乎出错了。
班长说道:“我以为你有什么要问。”
“没。”岑冉道,“刚刚……算了,学习没有捷径。”
九月份雨季来临,学校里多的是酷暑季节都要披一件秋装外套的同学,现在天气开始冷了,依旧是套一条秋装外套,再过几个月去注意一下穿搭,他们还是穿着那件秋装外套。
有的人改过校裤的粗细长短,杨悦也改过一条,把下面给剪了,变成一条九分裤,这种样式风靡一时,然而顾寻看着杨悦的背影,和岑冉吐槽道:“看着活像个插秧的。”
做完试卷时下着雨,岑冉把裤脚管卷起来,他穿着低帮的袜子,露出少年清瘦的脚踝,校园里亮着暖黄色的灯,细雨在光下洋洋洒洒地飘落。
一旦雨势变大,差不多小半个学校都要被积水给淹了,路口坑坑洼洼的,寝室门口放了点砖头,大家要慢吞吞地踩着过去,不耐烦的则是脱下鞋子,直接从雨水里踏过。
他拿着手电筒,翻找书包发现自己没带伞,正打算直接冲回寝室,被洛时序给叫住。
“好巧。”洛时序道。
这么晚了,压着年级部查寝的时间点,肯定是故意等在这里的。岑冉道:“带伞没有?”
“有点小。”洛时序挥了挥自己手上的伞,看大小只够一个人撑的。
岑冉从小就有些不爱带伞、零钱这类东西,初一也被困过一回。洛时序说了几句岑冉不长记性,转头和人家打着伞去实验室了,岑冉在教学楼的过道里徘徊,心里一股气没处撒,没想到洛时序又跑回来,把他的伞塞进岑冉怀里,再冲进雨里。
思及此,岑冉蹙了下眉头,在心里暗骂道:“傻逼。”
当时明明可以一起走过去,洛时序偏偏要淋雨,现在赶着来撑伞。
“为什么你拿那么小的伞?”
“怕别人想和我一起撑,我不好拒绝。”洛时序道,“你别笑啊,以前这种事可多了。”
岑冉抿着嘴,道:“我没笑。”
洛时序弯着腰去看,道:“真没笑吗?你就总是这样,偷偷笑。”
操场上没了人影,岑冉道:“放心,一中的女生不会往你伞下面挤的,下回换把大点的。”
“不行。”洛时序道,“那我遇到你没带伞,不是可以借此凑近点。”
“班里没见你这么能说,快回去了,待会年级部要查寝。”岑冉在后面拍了他一下。
洛时序撑开伞,两人擦着肩膀走进雨里。光落在水里,由此照亮了一片,像是蜿蜒在条橙红色的河流。
寝室楼的临时砖路只够一个人走,现在也被水给淹得快看不见了。岑冉问:“谁走前面?”
他拿手电筒探了下路,砖头被前面的大批人流踩得七零八落的。他今天还穿着白鞋子,等于淌着水过去。
洛时序道:“你拿伞吧。”
闻言,岑冉怔了下,随即左右张望,僵硬地接过伞,和洛时序双目对视着。
“怎么了?”洛时序漫不经心道,“紧张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咱俩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呢。”
四下无人,确实是干坏事的好时候,岑冉被说得不想在原地多待,他招架不住洛时序。
要说这世界有谁能揣度出岑冉的心思,那非洛时序莫属。他知道岑冉穿着白鞋不想沾上脏的,还有娇生惯养出的许多小习惯,书页不可以折角,鞋带必须系漂亮规整的蝴蝶结,衣服不可以皱巴巴的。鞋面踩过雨后的草地,岑冉都不情不愿的。
岑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