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冉的酒量在原地踏步,别人的酒量是突飞猛进,他以为洛时序算是能喝酒的人,主要洛时序这人有点坏,没醉也会装醉,到了床上耍流氓,把没醉的人吻得满是酒气,再吃干抹净,没想到一个个拿瓶吹。
顾寻去东北读了四年,如今回来当程序员,天天在办公室里敲代码,然而这小隔间控制不住他活络的心,抽空还当当游戏主播,如今已经粉丝众多。喝多了开始去找另一桌上的郑老师,说自己一学期被收了十几部手机,到后来没钱给女朋友买礼物。
郑老师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要是买礼物谈恋爱被发现,女朋友也和手机一样处理的。”
他还在高三奋斗,送走了一届又一届学生,在老师里不算年纪最大的,梁老师已经老了,打算下学期送走这一批便退休,看顾寻上蹿下跳和当年那样,便来看看岑冉。
岑冉满上了自己杯子里的酒,郑重地说:“梁老师,我敬您一杯。”
梁老师坐到顾寻的位子上,在喧闹的饭局里聊了聊岑冉最近的科研成果,按理他也能和洛时序一样,拥有丰厚的薪水和活络的交际圈,就算不善言谈,至少本事在那里,不会造成多大困扰。
可也没人比他更适合做一行了,能够静心地默默坚持,几年如一日投入于看不见物质回报的学习。
“序哥怎么没来啊,我还记得当初毕业会,他喝得抱着杆子。”有同学提起来。
岑冉说:“出差去了。”
“嗨没事,我弟结婚宴上他和冉冉当伴郎,都跑不了。”杨悦道。
毕业会是七月份开的,和岑冉生日凑在一起,本来两人还都激动着,他红着脸和父母说今晚睡在岱州同学家里,再在饭店附近开了房,没想到洛时序因为得了理科状元,被一众人围着喝酒,他们俩出了饭店,洛时序抱着电线杆吐得干呕。
岑冉不太想回忆自己十八岁生日是个怎么糟心的夜晚了,照顾一宿夺掉自己理科状元光环的人生赢家。
第二天他腰酸背痛地醒过来,见洛时序慢慢睁开眼,先是看到两人衣衫凌乱地丢在地上,估计洛时序以为在不清醒的时候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内心后悔万分,自己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也没发生,我听你唱了一晚上的葫芦娃。”岑冉面无表情地起来给他倒水,打碎了他的幻想。
当下说起来毕业会,岑冉便想发笑。后来他们没机会再同床共寝,整个暑假岑冉快把天花板望穿了,而洛时序大概也是看着地板在叹气。
军训期间他们整个学校去野外拉练,洛时序半夜来找他,两人在单人帐篷里接吻抚摸,最后没做到最后一步。
那个晚上刺激得要命,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周遭景象,同学们在远处入睡了。洛时序摸到他的后腰,和他说:“故意把帐篷放得那么远,在等我吗?”说完,突然教官吹哨,来了个半夜紧急集合。
这可能是喝醉酒的后果吧。岑冉抿了口眼前的红酒,感觉到自己再喝要上头了,于是打算早早离场,找家酒店住下,起身三次都被同学们拦下来,又是各种劝酒。
“来迟了。”
门被推开,场面稍微没那么闹了,大家循声望过去,是洛时序。
看得出他是赶着过来的,还拖着个拉杆箱,俊朗的面上不见倦怠,大学四年许多人发胖了,或者进了社会变得颓唐,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得体样子。
洛时序项目提前结束,他为此忙碌了很多天,才得以成功改签机票,直接飞到岱州,幸好赶上了同学聚会的散场。
和老师们一一问好,再坐到岑冉身边来,又被灌了几杯酒的岑冉已经面颊飘了一抹红晕,和害羞又有区别,此刻眼神里带了鼓迷糊劲。
洛时序坐得不久,说要送岑冉回家。岑冉乖乖地被洛时序抱着肩膀,说是回家,一起拐到了附近酒店里。
和毕业会那次差不多的场景,这下人物互换,岑冉没醉得那么厉害,拖着鼻音说要洗澡,还不肯让洛时序陪,说洛时序就爱趁人之危这一套,然而洛时序一松手,他便又软趴趴地靠着洛时序的胳膊。
“小祖宗,想干嘛啊?”洛时序道,“半个月没见,脸好像瘦点了,相思病?”
“再晚来几天,你可以来你们叉院找我,门口立的那块石头就是我。”岑冉口齿不清地含糊道。
洛时序读的专业在交叉信息研究院,简称叉院,岑冉下课早便会跑到那里等洛时序,等不及了便总在花园那边晃荡。日子久了,老教授眼熟他,说他是望夫石,最初岑冉会不好意思,一连几天不肯再去,后来干脆和老教书混熟了,校园里见到还会招手。
岑冉轻轻地笑着,嘴上还骂了句话,便被洛时序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他先去浴缸里放着热水,再折回到床边。
冬□□服穿得多,岑冉听着他奶奶的话,一定要高领毛衣里再加一件低领毛衣,还是还嫌冷,在棉毛衫外面套条羽绒背心。
面前的岑冉如此打扮,脱衣服费了洛时序一番功夫,而岑冉和小孩一样,瘫在床上就抬抬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