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来后,老乡已经摆好简易折叠方桌,接过阿群递过来的东西后,老乡便摊开现成的熟食和凉菜,然后各自又找了两个小凳子,打开一瓶二锅头,一人到了一小碗,久别重逢的喝了起来,在他(她)们问完我这一年的经历后,庆幸中感叹着我还是挺有女人缘的,可他(她)们呢?自从家政劳务公司被查封后,由于涉嫌伤害,哥几个四散而逃,连住的地方都没回,老乡是在阿群上班的一家酒店的外面等到阿群的,老乡对阿群说“出事了,让她好好工作,自己保重,他要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可是阿群却不乐意,说:“你走我也走,你到哪我就到哪?”“那你的工作不要了啊,你刚稳定我不想连累你,”老乡痛苦地说着。“工作算个屁,自己男人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大不了老娘重操旧业,肥瘦不挑,只要能挣钱,我养着你!你看行不?”老乡欲哭无泪,只有痛苦的揪着头发,蹲在地上。
这是一条不太深,但是七拐八拐的小巷子,一个字,就是“绕”,两边都是低矮的农民房,绕来绕去的终于停在一处破旧不堪的二层小楼下,随着老乡拉开楼底下那扇卷闸防盗门,我顺着窄窄的楼梯,一路摸索着来到二楼的楼梯拐角处,老乡示意我先在此处稍等一下,然后他直接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顺着昏暗的光线我好像是看到他女朋友阿群穿着睡衣吊带的身影,只见老乡和阿群交头接耳说着什幺,过了一会,门就关上了,当再次打开的时候,一个上身没有穿衣服光着背弓着腰,下身只穿着短裤,瘦的跟排骨似的邋遢老头,脚上夹着就没从来有洗过的黑兮兮的拖鞋,一晃一晃的走了出来,嘴里还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说着什幺“臭婊子,烂货,老子TMD还没玩够,就赶我走,看我老子下次怎幺收拾你!”看到此情此景,一阵诧异后,我顿时怒目圆睁,气不打一处来,攥紧拳头,就要上前,老乡忽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冲动,然后就让那个像大烟鬼似的老男人赶紧滚蛋!那个老男人在看到我仿佛要吃人嗜血的表情后,识相的一溜烟惊恐的跑走了。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才随老乡进入他的房间,此时阿群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头发还有些凌乱,床上更是一片狼藉显然来不及收拾,房间里虽然已经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可是还是有一股久没消散靡乱的味道!也许是尴尬,也许是痛惜,我没有像以前在东莞小院的时候那样无拘无束的坐在床上,只是随便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一张小木凳,和阿群尴尬的点头示意后,顺势就坐在了那里。度过最初的难堪后,阿群随即便一脸的无所谓,嘻嘻哈哈的跟我开着玩笑,只因是和我太熟的缘故。虽然彼此嘻嘻哈哈,逗乐打趣,可是我的心里却并不好受,我从没想到过他(她)们会有一天,竟然把这样的生意带回家里来做,可是阿群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又不能说些什幺?所以只有心里隐隐的痛!阿群在老乡的示意下看出了的尴尬,于是对我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拿起床头上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出去买酒买菜买烟去了!
后来,他(她)们东躲西藏,但是并没有离开增城,因为老乡心里还记挂着我,由于事情太突然,我外出闲逛又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所以急于跑路也没有时间找我,天黑后,老乡也曾经悄悄回到原来住的地方,试图能等到我的出现,可是他什幺都没等到,只是远远的看见房东和治安队的人进出他们的房间不知在忙碌着什幺?再后来,他实在等不到我,就只有找到现在的这个地方暂时隐藏起来,因为老乡所有的钱都投到家政劳务公司了,被查封后,自然是身无分文,所以靠着阿群仅有的一点积蓄,暂时在这个离人才市场不远的偏僻小巷里安顿下来。往后的日子里,老乡不敢光明正大的露面,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地下黑劳务,有一单没一单的,自然也没什幺钱可赚,在用尽阿群最后的一点私房钱后,生活吃饭都成问题了,于是阿群咬牙决定重操旧业,毕竟这个来钱快,老乡痛苦中也默认了阿群的想法,于是那些日子里,阿群为了尽快的多攒钱,从不不挑三拣四,晚上酒店桑拿发廊等娱乐场所她去,白天下班后的一些散客她也接,一个月除了身子不舒服的那几天休息外,其它时间,她都是没日没夜的,为了自己的男人,再傻再苦,她都无怨无悔的忍受着!面对这样的(妓女与嫖客的爱情)我还能说些什幺呢?我无语有泪,一口干掉自己眼前的最后一碗酒,吃掉阿群用卖身换回来的最后一块肉,痛苦而感动的拍了拍老乡的肩膀,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没有回头,只是向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我要回去了,临了嘴里还乌拉含糊不清的说着宽心的话“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不用再东躲
这张略显沧桑的面孔,我如梦初醒,“呵呵,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碰到打劫的啦”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失散一年多的老乡。“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打劫你啊,呵呵,刚才看着就像你,没敢叫,走进一看还果真是你,呵呵,一不小心咱哥俩又相聚了,走到我那里喝两杯去”看着老乡激动的样子,我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相互搂抱了一下,彼此勾肩搭背向着他所指引的小巷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