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他没有从大门出去,而是绕到里面一扇屏风之后,然后就没了声响。
殿内安静片刻,那宦者道:“娘娘刚才跪是对的。天子不喜欢别人跪他,但要是有谁不跪,他更不高兴。”
“妾身知道了。”
“娘娘和天子说话,自称臣妾是对的。但我们和这些下人说话就不能自称妾身了,自称我就可以,若觉得不够雅驯,称吾也可以。”
那女子道:“我知道了。”
宦者满意地说道:“这就对了。哎,这里还有个人在跪着呢。”
程宗扬直想骂娘,自己跪了半天了,天子从头到尾就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等天子走人,他们两个又聊上了,自己这么个大活人,跪着也有五尺来高,他们就不觉得碍眼?
那女子连忙道:“对不起——程大夫,请平身。”
宦者道:“娘娘不用对臣下说‘对不起’,他是臣子,跪死都是应该的。”
妈的,敢情跪得不是你啊!有种你来跪一个,你小子跪到天亮,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公公说的是,微臣多跪一会儿也是应该的。”程宗扬说着顺势起身。开玩笑,万一这娘娘听不出来什么是客气话,真让自己多跪一会儿就傻了。
虽然很好奇这位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的赵飞燕究竟有多美,但程宗扬还是没敢直勾勾把目光放到皇后娘娘脸上。借着起身,他目光顺势上移,先看到一条曳地的长裙,鲜红的丝绸上绣着金黄的凤纹,往上是一条衣带,用金丝镶嵌着攒成花形的珍珠,雕刻着凤鸟的白玉,还有一颗龙眼大的红宝石。
她双手放在身前,长长的衣袖掩住手指,只能看到袖口精致而繁丽的刺绣。臂上缠绕着轻云般的臂带,肘后悬着一只香囊,囊上绣着象征多子的石榴。宽大的衣襟微微隆起,上面绣着连绵的合欢纹饰。再往上,是一抹雪白的玉颈,然后是小巧的下巴。
程宗扬目光停了片刻,才移到她唇上。那只红唇柔软而莹润,衬着如雪的肌肤,红艳得令人惊心动魄,犹如一朵娇美的菡萏。
程宗扬停下目光,不敢再往上移——作为六百石的官员,看到这里都有些逾矩了,再往上看就是找死。不过单看这一唇一颌,面前这女子就已经堪称绝代尤物。
红唇轻分,流淌出一串悦耳的声音,“程大夫,谢谢拿来你的仙符。”
宦者插口道:“娘娘,你不用……”
“这是臣份内之事,”程宗扬打断他,“怎敢让娘娘相谢?”
宦者接口道:“他说的对。”
赵飞燕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确定那宦者不会再开口,才柔声道:“我听说,此符是从上清观卓教御那里求来的,是吗?”
“是。”
“那这符上的银铃……”
“什么银铃?”宦者伸头去瞧。
程宗扬咳了一声,“据臣所知,听闻是为娘娘求的仙符,上清观一位刚入观的姑娘特意献出此铃。”
那只红唇微微抿紧,流露出一丝激动。
“这银铃很一般嘛。”宦者道:“杂色银子,值不了几个钱。程大夫,你是不是没掏够钱啊?”
死太监!你这是在打娘娘的脸你造吗?程宗扬微笑道:“敢问公公贵姓?”
宦者脸一板,“这是你该问的吗?你一个外臣,打听我的名字做什么?想巴结我?外臣结交内侍是死罪你知不知道?要不然是我得罪了你,你想报复我?我一点都不怕你知道吗?你才六百石你知道吗?六百石在宫里一抓一大把,你知道吗?”
赵飞燕开口道:“中行说。”
宦者立刻躬身,“娘娘。”
“我想和程大夫说几句话,可以吗?”
“行埃”中行说闭上嘴,侧了侧身,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没开口,只用眼睛使劲看着他,中行说终于明白过来,“让我回避是吗?好吧。我就在外面,娘娘想叫我,声音大一点就可以。”
中行说走到程宗扬面前,用脚在他身前划了一条线,严厉地说道:“我警告你!不得越过这条线!明白吗?”
程宗扬看着那条线,终于明白当年汉宫众人为什么拼着亡国的风险,也要把这孙子打发到匈奴去,这货实在太咶噪了!当着天子、皇后的面都敢指手划脚,换成几位中常侍还不得被他喷死?
第二章
程宗扬抬起眼,看向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赵飞燕双十年华,一双眼睛微微发红,似乎刚哭过,却平添了几许风流妩媚,水灵灵的眼波流动间,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程大夫,”赵飞燕充满希冀地轻声问道:“你见到她了吗?”
程宗扬直接了当的回道:“是的。”
“上苍……”赵飞燕双手合什,几乎喜极而泣。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合德还好吗?”
“令妹还好,只是想见娘娘。”
“我要去见她。”
“上清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