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即便光线昏暗,好久不见。
张宏斌穿的人模人样,就算坐在被烫出五六个烟孔的沙发上,也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种脏兮兮的地下酒吧,又乱又差,里面还都是我这样的死同性恋,普通人不会误入。所以是他终于也走上了离经叛道的路。
我冷笑,引得对面的小子回头,见我咧嘴笑,把他手里的东西给我抽。
过了十分钟左右,张宏斌起身给自己点了杯酒,靠坐在吧台边审视四周。表情不悦,明显对这里不满意。真能装逼,来了还嫌弃,嫌弃还不走。
可张宏斌的确有蔑视这里的资本,他这样的男人,放哪都是珍惜动物,只要他愿意,无数人会黏住他,想怎么玩怎么玩。
四周酒气熏天,又被脑中的幻想恶心到,我捂着嘴干呕。身边的人靠过来拍拍我的后背,又“咦”的一声,后背那只手摸到身前。我也低头,裤子里鼓鼓的。
刚才的小子给我抽的可能不是烟,我轻飘飘的想。
那只手掌贴着我的单裤上下搓个没完,动作磨磨蹭蹭的,但的确让我越来越硬。
我扯开他的手,解开裤子。
这里又黑又偏,这人干脆一屁股坐在我身上,瞬间眼前的光景都被挡住。我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向下摁着他的头。
“用嘴。”
那人也没计较,钻到桌子下伏在我腿间,用手撸了撸。
“今天这么硬。”
滑溜溜的舌头沿着根部舔上去,随后龟头被叼在口中吸。
“啊”我抬头叹息。
张宏斌还坐在那里,我看见他浑圆的臀部曲线,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从高脚椅上落下,黑皮鞋踏在地上,非常性感。本人却无意卖弄身材,显得有些冷淡,反而是这幅冷淡的样子,更让人想上去狠狠咬两口。
他要是个女人,也是最会吸引男人目光的冰美人。我在黑暗里肆无忌惮地视奸他,下体被人吞吐吮吸,加上越来越强烈的药物作用,我眯起眼,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爽到翻白眼。
有个眼熟的人靠近了他,他回头打量着面前柔柔弱弱的男孩。两人聊了几句,他站起来。
我扑腾一下起身,眼前天旋地转。
“怎么了?”地上的人擦着口水问我。
我把裤子拉上,一把扯起他。
“走。”
我脚步不稳,被搀扶着向酒吧出口走去。路过吧台时,我挣开身上的手臂。抓着张宏斌的肩膀硬将他扳过来。
“喂!”
他有些惊愕地看着我。
我指着他怀里那比我还矮半头的小青年,醉醺醺地拍他肩膀大声嚷嚷:“你什么眼光啊?他是这儿出名的烂逼货,搞他小心得艾滋。”
周围人都看过来,那小子脸色铁青地瞪我,张宏斌也有些尴尬。
“瞪你爸干嘛”我还没说完,就被人拦腰拖走,踉踉跄跄的,最后塞进出租车后座。车里放着刀郎的情人。最近刀郎好像特别火,单是坐出租车就能把2002年的第一场雪听吐。
想起刚刚看到的最后一幕,张宏斌果然松开了怀里的人。我心里痛快,躺在后座闭眼睛就睡。
第二天中午醒来,眼前是一片掉皮的白墙,我正躺在别人家里。屋里静悄悄,人应该是上班去了。
我爬起来洗脸,镜子里的人黑眼圈浓重,漂染失败的头发在阳光下白中泛绿,像挂了层苔藓。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半截袖,松松垮垮的。可见昨晚我在他面前有多难看,大概还一副磕了药之后神志不清的表情。
我掐掐太阳穴,在床上坐了会。心想现在这人对我不错,至少每次都把烂醉的我拖回他家。就摸出钱包,把里面的整票都掏出来放在床头。
发廊的人告诉我头发漂完再染黑会掉色,不如再漂一次,应该会变成纯白色。我翻看着店里的美发杂志,里面的人个个像戴着假发。
“染黑。”
酒吧这种地方看似灯红酒绿,实际上来两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更何况我这种天天看场子的,每天百无聊赖。这会儿刚一屁股坐下,点了根烟杀时间,就看见张宏斌推门而入。
我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探身仔细看那个暗色的身影,沉浸在蓝紫光中的侧脸轮廓暧昧,但的确是张宏斌无疑。
他还办了会员卡,在离舞台近的位置坐下。本以为有了昨晚那出他会对这里有所忌讳,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
这次没像昨天那样等别人上钩,反而有闲情逸致看乐队表演。指间捏着根牙签慢条斯理地扎水果吃,吃的特享受。看他吃水果比看节目都精彩,我连忙挠挠头发起身。
我走到他身后趴在沙发背上,伸手拿他果盘里的圣女果塞进嘴里。
张宏斌回头,被我近在咫尺的脸吓一跳。
我笑着说:“嘿。”
他愣愣地看我半天,一脸‘我眼熟你’的表情。
我说:“昨晚见过,白头发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