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灌木丛里有鸟叫声,唧唧喳喳的像乌鸦。
乌鸦口吐人话,“蛇来了,蛇来了,快跑啊,快跑”
黑漆漆的乌鸦被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大蛇肚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啊”。
南珠惊恐的往前边跑,惊恐的发现自己跑得越快蛇就越多,赤练小蛇们在地上慢慢的游,她没处下脚了。
冰冷滑腻的东西一窝蜂的钻进她衣服里,赤练大蛇吐出尖细的蛇信子划过她的右手,血盆大口张开,紫色的肉瘤泛着光
她失声尖叫,空着的左手拼劲全力捏住了大蛇,双方展开拉锯我要死了,被蛇咬死的。
“啊松手,疼啊。”
“快点帮忙把她手松开。”
南珠一睁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是被蛇咬死的,她是被蛇吓死的。
她自己都没叫,她旁边这位又做了什么梦叫的杀猪似的,比她还惨。
“松手手要断了。”
满车厢的乘客都被他们这儿的动静吸引了,乘务员大妈一身正气地站在她这儿调节,帮忙扳开了南珠的手。
“怎么回事?”
油光满满的大饼脸捂着手哀嚎说不出话来,南珠抬眼看大饼脸,再抬眼看乘务员大妈,混沌的脑子清醒了。
“大姐,误会都是误会,我睡觉不大老实陌生人挨到我的手都会有这套反射性动作,误会啊,麻烦您了。”
南珠对着乘务员大妈连连作揖,同为女性同胞,大妈理解了,看向大饼脸满满的鄙夷,趁人小姑娘睡着了摸她手,手腕断了也是活该。
“后边还有个位置,你要不换一下,去坐那儿。”
“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到站了。”
这个马上还没有两分钟,广播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后门下车,前门上车。
下车的人排着一条长龙就一井然有序的鸭子。
上车的人本来也是排着两队井然有序的鸭子,车门一开,鸭子变成了抢位置的鸡。
南珠下了车,拖着箱子,左一圈右一圈的晃,这个网站临近火车站,人比较多一下车就跟那鱼进了海里似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最后,她找了家小宾馆,先住一晚上把照片处理好再说。
南珠,职业无,摄影照片是她唯一的生存方式。
她把上一站拍得东西传到了计算机里,熟练地处理了。
上一站是在上堡王家湾的一户人家里,王家湾里家家户户都姓王。不过她跟王小杰家最有缘。
王小杰家是采蜂蜜的,正好南珠她爷爷也养着几桶蜜蜂。
有缘的当然不值这些,
她第一次遇到王小杰时,那孩子是一团"青春",只不过不是洋溢着的,是奄了吧唧的,就一被霜打了的小白菜。坐在马路边,因为没钱,被司机扔下了车。
南珠也背着包,等车。目的地太偏,等了半个多小时大巴还不到。
她一自由摄影人,每天拍点照片混口饭吃,走到哪儿就在哪儿歇着,可能是等得太无聊,闲的,多嘴问了一句王小杰,好嘛顺路,有缘。
王小杰也是心大,就这样被她带了回去。
南珠盘着脚,看着照片里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的小黑脸王小杰莫名的高兴了,她把修好的图片打包发了出去。
今天是截稿最后日期,再不给白老怪发出去,以后指不定天天喝粥将就饿不死人。
不过今天这包,有点超重了。
一大罐蜂蜜,野生的。南珠揭开盖子,蘸了点儿,黏黏的,很甜。应该是走的时候王老爹放进去的。
"嘟嘟嘟。"电话铃响了三声,有人接了。
"喂,奶奶啊,睡觉没有。"
"还没,你爷爷还在看电视呢。"_南山,过来听电话。
南珠摊在床上,烙饼一样滚来滚去,跟她家里人絮絮叨叨聊了起来,她是南方人。
"北方啊,哪个北方,听说北方很冷,要多穿点儿可别感冒了啊。"
"就北京以外的北方,很北很北的北方。"
南珠哇哇笑着,连笔带画,从背包隔层里掏出了地图,拿着二逼铅笔画了个圈?,北京山海关以外,很北很北的地方。
"对了,小言呢?他怎么不来跟我说话?"南珠夹着电话。
人走得太久就会念家,在家呆的太久又嫌弃人家啰啰嗦嗦,这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是个解不了的矛盾。
"什么小言,你当他跟你一样,现在都几月份了,人家早就去学校了。"两天一个小电话,三天一个大电话,电话费也是很贵的,她奶奶都听着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我还要给你爷爷补个口袋,他一天事情多,说是要补个大口袋装空东西装钱,你在外小心点,早点睡,长途电话费这么贵,挂了啊。"
被嫌弃了,我这是。
南珠摸了摸鼻子,她今天精力有点旺盛,不怎么睡得着。这还是她坐了长途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