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与我也不相上下。”一直都表现得很冷峻的他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笑。
我恰好身上捎着有用的药,就干脆取出一瓶给他。
“这是九方家秘药,专治各种外伤,消肿止痛,生肌平疮,好用得很。”
温无凛的眼神只是在药瓶上匆匆一扫,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对上了我殷勤的眼神:“费心了。”
我笑笑,不对此回应,岔开话题:“公子如今在华玉门的势头大盛,我真是替公子高兴……”
“你想让我做什么?”温无凛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公子真是爽快人,我确实有事,但是……那什么……在那之前,我想祭拜一下您的母亲。”
说这话的时候,温无凛周身的氛围瞬间变化了,冷得要结出冰碴子来,本就心里没数的我有点怵。
他忽然动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走吧。”
“啊?现在就能去?”这是夜里,而且玉柚就守在外面,这时候去看温穆阿姨,会不会让华奇正得了消息,进而对他心生嫌隙?我希望他能被华奇正信任……
温无凛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而是冷冷看了我一眼,眼角带着一丝嘲讽:“若是连祭拜的时机都要算计,就算能报仇,也没意义。”
这话刺得我一激灵,连虚伪的假笑也挂不住。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我之前居然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对华奇正有父子之情,这祭拜也只是个由头,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对温穆阿姨有感情,看他是否值得信任。
可他远比我磊落。
61
温穆阿姨的墓在不远处的万丈山崖边。
山崖外是起伏绵延的蜿蜒山脉,在漆黑的夜里,月光也照不透密密山林。
“她说这里风景好,想在崖边站一辈子,所以我将墓建在这里了。”
说这话的温无凛,显得格外苍凉。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拿起来之前就买好的酒,象征性地浇在了墓碑前。
我从不祭死人,这是安慰活人。
温无凛煞白的指尖点着墓碑:“你听说过她的事吗?”
“听过,温穆伯母是个……好人。”
“可我没听过。”温无凛转头看向我,“以前的事,她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一下愣住。
“那你是如何得知……”
“都是旁人说的。”温无凛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一直守口如瓶,我只是知道她可能与九方家有关系,没想到遇上了你。”
他的话让我突然变了主意。
温穆阿姨为什么会对过去避而不谈,我大概能明白。
也许他不该被我牵扯进这件事里的,他可以不必与华玉门有瓜葛,过上无仇无怨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就是温穆阿姨期望的吧?
现在把他从这事里摘出去还来得及。
我做的错事太多了,自以为聪明地将他牵扯其中,可他本来是不必报仇的,我这样做和曾经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我慌慌张张放下了手里的酒壶,转身要走,打算计划一下如何将温无凛从这事里摘出去,但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扳倒华奇正,是我自己的主意。”温无凛的眼神十分认真,“母亲在世时,连笑都带着愁容,而且华奇正从未真正信任我,只是碍于外界的风评才没能对我下手罢了。”
“可是……”
就像是为了反驳我而给出佐证一般,附近的灌木丛中突然跳出十几个黑衣人。
“看,华奇正早就希望我消失。”
温无凛勾起嘴角,抽出了随身的佩剑。
黑衣人应声扑来,一瞬间兵器相接的铮鸣不绝于耳,我没料想到有这一出,身上只有随身的一枚暗器而已,温无凛挡在我背后出剑,我只能赤手空拳地与试图攻击温无凛后背的黑衣人周旋。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确实,即使我再不按套路出招,也只能堪堪抵挡对方的攻势。温无凛武功高强,但身上有伤,打法又太正派,亦是难以抵挡对方毒辣的手段。
让温无凛将剑交给我不太现实,必须从对方处夺取一剑,为我所用才行。
我一掌击出,又化掌为爪,卸了其中一人的小臂。正准备去夺他武器,没想到他竟看破了我意图,不要命也要将剑投掷出去,那剑落下了山崖,金属与山石的撞击声响起,他的同伴也意会了,纷纷握紧了武器。
看这样子,夺剑是不可能了。我身中数剑,温无凛也被砍中,衣衫已经泛红,动作更加迟缓。
再拖下去,我和温无凛都会命丧当场。
我还不能死。计划没完成,还不能死。
我转身环住温无凛的腰,急急后退,迅速地向那些黑衣人发射暗器,争取时间。
刚刚落崖的剑是飞出去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