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柳思璋的表情越发疑惑,但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进了他的单间。我更是没把这话放心上,可没想到一进屋他就利索地脱了外套,道:“你自便吧,我换身衣服。”话音刚落,他便开始背对着我换衣服,肌肉匀称的后背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顿时傻了眼,愣怔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把还开着的房门狠狠关上了。
这是想干什么,不知道外面禽兽多得很吗?刚刚在大堂就有些男男女女看过来,罔樨长得好,又身为青铜派掌门,被人关注也是理所应当,可换衣服不关门也……也太有福利意识了吧!难道是以前在外流连各处时养成的习惯?
满心怨念地关完门,我磨磨蹭蹭地转过身去,罔樨居然还在换衣服,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换衣服变得这么慢了,要是他肉多装得慢也就罢了,可他明明瘦了许多,而且看起来似乎是紧实了些……穿衣还这么慢,那就没道理了!
我睁着一双眼睛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恨不得将俩眼珠子摘下来,塞到褥子下面捂着才好。
“侠士你的衣裳淋湿了吧,不换吗?”他竟然还回过头来问我。
“……换,这就换。”因为情绪过于紧张,我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胡乱打开包袱,打开后我才想起来,这包袱里放的是我打杂时穿的衣服,如果现在穿这身,会不会被旁人认出来?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两个不同面容的人穿同一件衣服难免会引起他人注意,可刚刚我应和了罔樨,不换衣服又显得很奇怪……
“怎么了?”
我应声回头,发现罔樨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看着我,好像刚才那个磨磨蹭蹭的人不是他似的。他还歪了下头,接着说:“包袱里的衣服也湿了?”
我本就思维停滞,正愁着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听他这么说,便立刻点头:“我这件其实也不湿,还能穿……”
“那怎么行,若是侠士病了,谁来给我做护卫?”罔樨挑眉,转身从行李里又拿出一件夹袄,“可以先穿我的,只不过有些大。”
我呆呆地接过那件夹袄,愣了片刻,这才想起来,我干嘛非得说话算话,一件衣服而已,不换就不换了,纠结个什么劲,我是个傻子吗?
可是罔樨正巴巴地看着我……算了,我这是置的什么气,不过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就是换又能怎么样,而且潮湿的衣服穿着也不舒爽,我还是换了吧。反正里面还穿了两层,就是把外衣脱下来,也不会不好意思的。
我立刻将外衣扯开脱下,又飞速将罔樨的夹袄套上,只是这衣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一些,也不太好穿,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越着急就越是穿不好,罔樨还站在我对面看着,而且面带温煦笑容,这让我有种错觉,就好像我不是在穿外套而是在穿肚兜。我实在顶不住罔樨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只好背过身去穿夹袄,可来自罔樨的压力又从后背传来,我的心跳平白快了许多,但又觉得自己不过是穿个夹袄,就这样不好意思,真是做作。
又别扭又矫情,真是纠结,如果我是根绳,这会子也该自行绕出七八个八道盘长结了。明明我已经二十多岁,不说别的,光说墨夷他爹墨夷八,在这个年纪都有了墨夷杞,我怎么还给情窦初开似的,实在没用得很。
“侠士且慢。”说着,罔樨绕到我面前,听到他说话,我下意识地停了手,他倒是直接伸手过来帮我摆弄夹袄,“这件衣服有些难穿,还是我来吧。”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睖睁着眼睛看向他,罔樨向我俯身,微微垂眸,长而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地呈现在我眼前,骨感的手指来回翻转,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房间里的氛围变得十分微妙。
罔樨在外面时,都是这么不设防的吗?照这么下去,是不是还要和别人合浴?
“对了,侠士你可知这里如何沐浴?”罔樨忽然抬起头,一个无害的笑容映入我眼帘,我与他的眼睛似乎只有一拳之隔。
“我……”刚要开口说话,我就咬了舌头,被迷惑的头脑随即便清醒了许多,我立刻后退一步。
“嗯?”罔樨并不在意,只是等着我回答。
“我不知道!”说完,我迅即夺路而逃,只是功夫不如人,刚到门口就被罔樨拦住了,他还是在笑,可我总觉得他是真的在笑,而且还很高兴。技不如人,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他把双手放在我颈窝处。若他用力摸摸,可以摸到我绷紧的肌肉。
我已经绷得像石头一样硬了,再这么绷下去,我的筋大抵要断了。
“新换的衣服,可别再去淋雨了,午饭就劳烦侠士帮我捎进屋来。”
他一松手,我立即跑没了影。
不是说笑,要是再留在房间里,罔樨的杀伤力真会要了我的这条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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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确实和掌柜打过了招呼,帮我请了假,虽然感激,但我还是怀疑天师做了什么手脚,毕竟这天师太邪门了,我完全可以怀疑他是不是有迷魂汤,并且给掌柜灌了几碗。不然在如此缺苦力的时刻,掌柜居然毫不犹豫地准了我的假,怎么想都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