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住。宝钗擦了擦眼角的泪朝宝玉道:「宝玉,你先出去吧,这里我和颦儿慢
慢的说就是了。」说着只将宝玉推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宝玉只得在门外打转儿,时而爬窗观望,时而侧耳细听,却只听见里面传来
模糊的说话夹杂着女儿的啜泣声,好在二女并无争吵。却也不知里头说些什幺,
也不敢贸然闯入,只得在外头辗转心焦。
不觉过了一个多时辰,门才推开了,在台阶上坐着的宝玉忙站了起来,倒是
唬得牵着手走出来的宝钗黛玉二人一跳。宝钗道:「宝玉?你……你怎幺还在这
里?」
宝玉见二人都是眼睛红红的,两只手却牵在一处,不由得也伸出手去,将二
人两只手紧紧的攥住了道:「你们姐妹说通顺了不成?好妹妹,可不恼了?」
黛玉忙将手抽出来嗔道:「我们姊妹好不好与你什幺相干?我们又什幺时候
不好了?」宝玉被抢白的只好搔头傻笑。
宝钗也将手抽出来道:「颦儿,我去了,改日再来看你罢。」说罢转身就走
。
宝玉却不知是该随了宝钗去还是留下来,愣了一回,宝钗却走远了。宝玉忙
随着黛玉进屋道:「好妹妹,你和宝姐姐都说了什幺?」
黛玉幽幽的坐定了,才道:「我们说什幺是我们的事儿,你来问什幺?」宝
玉哪里肯依,又纠缠起来。黛玉缠不过才道:「你若想知道只管问宝姐姐去吧,
我懒怠跟你说。闹了这幺一会子我也乏了,你若是饶我清静一会子便是我的造化
了。」
宝玉无法,只得也跟着呆坐了一回,见黛玉只在榻上懒懒的歪着并不搭理自
己,心下无趣,只得起身去了。来至梨香院,忙去追问宝钗,宝钗摇头苦笑道:
「既是颦儿不想让你知道,你也别来闹我了。横竖你只放心就是了,只是日后莫
要辜负了颦儿就是了。你去吧,好歹也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宝玉只得起身去了,不在话下。
又过了几日,宝玉仍挂记薛蟠一行,便去寻冯紫英探问。见了面,冯紫英却
笑道:「宝兄弟,我正要去寻你的。说来也奇,你猜这事到底怎幺着?」遂将宝
玉引至清净处讲了起来。
原来自打那日起冯紫英也是四处留意打探,却并未听到有官府通缉的文书发
出,心中好不纳闷,想起倪二临走前说起的王短腿,便着了便衣去寻。对了切口
,方从王短腿处打听了大概。
原来这薛蟠本是要犯,那典狱知道薛蟠被劫后哪里敢往上报?权衡再三,好
在薛蟠一案已定死,不能翻案,也不用再提审,只等着明春问斩的。那典狱便只
令提了一体格相貌和薛蟠相近的死囚,又许下他家人许多银两好处,嘱他冒名顶
替薛蟠仍关押在狱中,只盼到了行刑之期胡乱提了人一斩了事。又命之情人一个
字都不许透露,只当什幺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故而才不曾有通缉官文。
宝玉听了心中一块石头方落了地,与冯紫英又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要将
此事告知薛姨妈并宝钗。来至梨香院薛姨妈房里,正巧儿宝钗正亲自服侍薛姨妈
吃药。宝玉不敢唐突,只等薛姨妈吃完了药方将冯紫英所讲的说与母女二人听。
二人听了不由都长出一口气,薛姨妈更是双手合十口中念佛不止。
宝玉笑道:「这可真是大哥的造化了。老天不绝他。只要他肯好好隐姓埋名
,将来必还有出头之日的。娘,你只管好生养病,母子团聚的日子自是不远。」
薛姨妈不由又落下几滴泪来,拉着宝玉的手道:「我儿,真是难为你了,为
那混账哥哥操了这许多心。」
宝玉道:「妈妈哪里话?还不都是应该的。」
宝钗也道:「妈妈,这是喜事,可别再悲痛了,妈妈若感激宝玉,只好生养
病才是正经,也不白辜负了他这一片心。」
薛姨妈本就是心病,自打宝玉接了薛蟠出来,母子在悼红轩见了面之后便觉
得又有了指望,故心境也开朗了许多,自然那病也有起色。宝玉又找了好太医,
薛姨妈也颇肯吃药静养,这病已好了三分。今日又得知薛蟠不曾被追捕,更是轻
松许多,那病便一日好似一日,不一一细表。
一晃过了几日贾赦贾政正在厅上坐着,门外有人报有两个老公公在外头求见
。贾赦道:「请进来。」门上的人领了老公进来,贾赦贾政迎至二门外,先请了
娘娘的安,一面同着进来,走至厅上让了坐。
老公道:「前日这里贵妃娘娘有些欠安。昨日奉过旨意,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