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由落下泪来。
黛玉也哭道:「老祖宗,我知道你是疼我。」
贾母擦了把眼泪道:「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出阁了。你爹娘都没的早
,再没人能帮你做主。你若看我疼你一场,只让我这老太婆帮你定了可好?」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一喜,自然以为是贾母要同她谈及自己和宝玉的事儿,一
张脸突地红了,低头道:「老太太这是哪里话?您什幺没见过?老太太定下的事
儿,哪里……哪里会有不好?我……我一个姑娘家,又有什幺主意呢?都依老太
太的意思就是了……」
贾母见了黛玉这般神情,哪里看不出黛玉心中所想?自己心里也如刀割一般
的疼,却又无法欺瞒,只得咬咬牙道:「好,果然是我的乖孙女,这些日子府上
忙乱,只等着宝玉的婚事完了我就去替你想。北静郡王年少有为,又是个风流多
才的,且尚未娶妻,与咱们府上又是世好,你若是中意……」
黛玉只听到贾母说「只等着宝玉的婚事完了我就替你去想」,便如五雷轰顶
一般,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哪还听得进半个字去?好半晌才问道:「老祖宗,
不知宝玉要迎娶哪家的小姐呢?」
贾母叹了口气,将元妃赐婚一事跟黛玉说了。黛玉听了戚戚然笑道:「娘娘
果然是个明白人,宝姐姐和宝玉姐弟两个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怕天底下
更没有再般配的了,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贾母道:「好丫头,你也别太悲伤了,你和玉儿打小一起长大,你们心里的
事儿府上哪个人不知道呢?只是娘娘常年在宫里,不知情也是有的。如今就降下
这道旨来,本也是一片好意,唉。要怪就怪我这老婆子没早些将你们的事完结了
吧……」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黛玉却只是呆呆的不说话不哭。贾母道:「丫头,你若是心中委屈只管哭闹
出来到也舒坦些,何苦都憋在心里?」
黛玉却笑道:「老祖宗,我为什幺要哭?我又哭谁?又去哪里哭?」贾母又
劝慰多时,黛玉只是惨笑不语,贾母无法,只得起身去了。临行百般叮咛紫鹃雪
雁好生照顾,若有事必先让她知道。紫鹃答应,贾母方叹息着去了。
紫鹃在外头早也听鸳鸯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自然知道此番黛玉必然要哭闹,
却见黛玉只是呆呆的坐着,紫鹃本想着言辞劝慰几句,黛玉却只摆摆手道:「如
今才清净了,你又要来扰我?」紫鹃只好止住了话头。
只说元妃娘娘赐婚的事不初半天便传的四处皆知了,又不能错过礼数,凤姐
也将那帖子让人四处发散。自然有那世交的各处府上来拜问,那平日里没什幺往
来的因见贾府正得势,也赶着上前巴结。贾府上下人都忙做起来,里里外外各种
吵杂景象不一一记下。
则了个吉日,已将过礼的物品准备下了,王夫人亲自带着人挑了礼物过梨香
院来。薛姨妈忙迎了进来。王夫人命下人们将箱子一个个放定好了都打开,指给
薛姨妈道:「这是金项圈,这是金珠首饰,共八十件。这是妆蟒四十匹。这是各
色绸缎一百二十匹。这是四季的衣服共一百二十件。外面也没有预备羊酒,这是
折羊酒的银子……」
薛姨妈笑道:「都是自家人,又何苦摆弄这些虚礼,到了日子又要都抬过去
,如此你来我往的岂不麻烦?」
王夫人道:「虽是这幺说,毕竟是娘娘赐婚,总要看得过去才是。若是寒酸
了岂不被外人笑话?不瞒你说,老爷平日里这最注重节俭的此回都说要办的风光
一些的。他们新房用的被褥铺盖也在赶着做,只这三两天就得了。」因不见宝钗
,又问道:「宝丫头呢?」
薛姨妈道:「这不是在里屋?本来都是过了门的,如今又当了一回新媳妇,
她说自然要回避一些的好。」
王夫人道:「正是这个理儿,宝丫头说得没错,这才是咱们这样人家该有的
礼数。」姊妹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不在话下。
忠顺王府。
忠顺王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灌在地上:「一群废物,为何此番又搞砸了?昔
日让你找个人你找不到,今日这等大事又频频失手,留你何用?」
下面跪着两人,一个是那冲了清客的门子,一个是忠顺王长史。长史听了全
身噤若寒蝉,忙磕头道:「王爷恕罪,小人办事不利,可那宫中毕竟戒备森严,
着实不易,且……且元妃临产,皇上每每亲去探视,实在是……」
忠顺王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