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沈,心中竟然慌乱起来,玉老将军也未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勇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若是今日不将他拿下,怕是不用等到明日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卫王便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忙上前将已经愣住的侍卫们推开,刷一下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刀,毫不犹豫的架在离天的脖子上,对著赵成刚大喝,“赵成刚,你看看我手里的人是谁!”
赵成刚闻声瞥去,在一团混乱之中,隐约的看见玉将军手上架著一个人,一个穿著青色长衫身躯单薄的男子,凌乱的黑发披散开来,露出半边白皙的脸颊,只不过那白嫩如玉的脸庞如今高高肿起,鲜豔如血的红唇也泛著血丝。
只那麽一眼,就像是被人戳中了死穴一般,突然双手沈重到连长枪都拿不稳了,步子像是有千斤重,竟然再也迈不得一步,虎目直直的瞅著那人,连身处在战场都忘了。
玉将军一看有效果,立刻扬声道。“赵成刚!速速放下武器,不然我今天便当著你的面一刀一刀的活刮了他!”
赵成刚猛的一颤,方才还英勇无敌的大将军,此时此刻竟然透出几分无助。
“玉简成,亏我一直尊你一声义父,你竟然绑我心爱之人威胁我!”
玉将军生怕他乱说,让卫熙不满,立刻打断他的话。“呸!休要和我攀关系,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著,就用刀尖在离天的颈子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迫不及待的从伤口涌出,在他白皙如玉的颈子上显得格外刺眼,然而离天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面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看向对面。
清脆而又极寒的声音淡淡的回响起来,“赵将军,可不要忘了你我约定之事。”
赵成刚的身子一颤,一双虎眸竟然涌上悲伤,终究还是扔了长枪,垂下头不敢去看离天,口中低语著。“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怎麽能眼睁睁看著你死……”
“天儿,我做不到的……不要逼我……”
“你死了我还有什麽……”
那些话低低沈沈的在广场上飘散开来,却没有更多人注意,大家在意的是,敌军的首领已经弃了武器投降,玉将军和卫熙兴奋的让人将他牢牢的捆绑起来,然後押了下去,准备要亲自审问,其余的百名的将士见主帅被擒,也都自发的扔下武器投降了。
只有离天静静的瞅著赵成刚被捆绑下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颈上的伤口还在潺潺的流著,很快就将他的衣襟染红。
赵成刚被押到哪去了,没有人知道。离天被关在一个黑糊糊的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地上潮湿的厉害,虽然铺了一层草屑,却反而散发出一股更难闻的霉味。
离天坐在地上,颈子上的伤口他一直没有去管过,本以为就这样一直血流不止直到了结,却不想那伤口竟然渐渐自己止了血,远远的地方有男人凄惨的哀嚎声传来,似乎正在受刑,他听的非常清楚,而且认真。
等辨认出那声音不是赵成刚的,心里既失落又庆幸。到最後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不是一直恨不得他死麽,现在他要死了,怎麽又犹豫了。
一片黑暗中,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了,就在离天以为自己也许会永远在这片黑暗中默默的死去时,外面又传来动静了,极其轻微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轻轻的步子,然後是一股若隐若现的淡淡香味。
这香味他很熟悉,於是离天勾起嘴角笑了。“你来啦。”
风流站在牢门外,看著一月未见,便瘦的形销骨立的离天,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感觉。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後一剑削断牢门上的锁链,将门打开,慢慢的走了进去,扶起离天。
“打起来了麽?”离天的声音轻轻的。
风流点头,又想到他武功尽失,黑暗中视不了物,才有开口说。“已经攻破王都了,只怕一会儿就要杀进王宫了。”
离天听完竟然点点头。“你布置了这麽久,终於拿下卫国了。”
那口气听起来不但不含任何的怨气,反而还带著淡淡的恭喜,风流微微的僵了一下,然後继续扶著他往外走,心中逐渐的释然起来。
这个家夥可是离天,她一直说他们俩个很相像,一样的聪明冷血而又多疑,那麽她想到的,他怎麽会想不到,可是既然知道了。“为什麽要帮我?”
离天跟著她慢慢的从地下牢房走出来,沿路看到所有的狱卒都是一击致命而死,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豔和赞赏,随後听到她的问题,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
“这个问题,若连你都不知道,那天下就没人知道了。”
是啊,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就像她想要把这天下都奉送给夙寒一般,离天也想著要把卫国送给她,他所作的只不过是顺著她的心愿当好那枚棋子。
两个人站在地牢门口,远远的看到大殿那边火光冲天,喊打喊杀声震天,他们俩就这麽见证了一个王国的没落。
“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