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渐渐都听说了。
自然而然的,吴勉也明白了月牙儿的心意,欢喜的读了一夜的书。
他如今考中了案首,得以成为府学的廪生。不仅可以免役免粮、见官不拜,每月官府还会补贴他些钱粮。再加上吴勉是案首的消息一传出去,就有书局的老板带着钱上门,请他将这次应试的文章默下来,编辑成书,以作后来考生的参考资料。是以他如今可以专心念书,不必再为生计奔波。
今年的案首只十五岁,消息传出去,媒人们更是蠢蠢欲动。可谁知这吴家的大门,竟然是敲不开的。就连一个媒婆带着女方九担嫁妆来说亲,吴家也是一概谢绝,说是已经定了亲。
这事颇叫街坊议论了几天,然而杏花巷要办灯节的消息一出,附近几条街巷的饭后闲谈全变成了灯节。
在家门口的灯节,多新鲜呀!
人们从杏花巷路口过,能见到一左一右,拉着两幅大红布。左边的那副,用极显眼的大字写着杏花灯会何时开张的字样;右边的那副口气更大,写的是“金陵美食节”。只要眼睛没瞎,一准看得清楚、明白。
除了杏花馆,在杏花巷摆摊的小贩们也纷纷挂出了海报,说美食节那日必定优惠。整条杏花巷,都是过年一样的热闹。
杏花馆还推出了一款纸扇,很漂亮,写着杏花灯会的大字。在长乐街、秦淮河……日日都发放。
虽说已经到了秋天,扇子不是什么必需品,可架不住人家免费送啊。于是人人去抢去争,一家只能拿一把扇子,可若是拉了一户亲戚来,可以拿两把!
杏花馆的萧老板要在杏花巷办灯会的消息,更一阵风一样,刮过金陵人家的屋檐。没用半个月,几乎全城都听说了杏花巷要办灯会和美食节的消息。
“听说萧老板订了一整条街的花灯呢,真是大手笔。”
“杏花巷的那些小摊子前都贴了画,说灯节那天有大优惠。”
“娘,我要去吃点心我要去吃!”
“小孩子别插嘴。会带你去的,别哭啊。”
“听说杏花馆还免费送糖呢!只有先到的五十个人有。”
“呦,那我得一大早就过去排队去。”
女人孩子们谈花灯、谈便宜的点心。男人们却在谈其他的。
“听说了吗?灯节那天,二十四桥的柳见青会在杏花馆献舞!”
“还有那唱昆曲的苏永,说也会来。”
“那我一定得早早去占位置。那天杏花馆开业,我就听了个尾巴,全错过了!”
“这是真的吗?杏花馆我又不是没去过,他们那里有那么大的台子唱戏?”
“你没瞧见杏花巷靠近水边,搭了一个高台吗?那就是戏台子。我看人家宣传单上写着,每月都有免费的戏看呢!”
“照你这么说,不就成了一个集会了吗?”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杏花馆的萧老板牵头,咱们要跑好远才能看这热闹。”
“要我说,是我们这里风水好,要不怎么越来越兴旺了呢?今年的案首,也住在咱们这一片呢。那些在杏花巷摆摊的,生意也越发的好?听说那新开的燕云楼都赚了好多钱。”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娘希匹,我隔壁那个卖糖画的,早早的在杏花馆前租了棚子,这些天赚得铜满钵满。这又开灯会,我怕他回家的时候,牙都给笑掉了!”
“就是,老子要有钱,现在就在杏花巷买一处屋做买卖了,铁定不赔钱。”
传言纷纷闹闹,有的人说的天花乱坠,那描绘的灯节盛景听得简直不像真的,倒像仙宫酒宴一样。
月牙儿回到杏花馆时,店里已经打烊了。伍嫂迎上来,小声禀告道:“姑娘吩咐的宣传,都办好了。如今你走在这四五条街,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咱们杏花巷要办灯会。”
“很好。”月牙儿见她眉头微皱,问:“怎么事办好了?看你的模样却不开心?”
伍嫂拧着眉,说:“姑娘这花钱的手笔委实太大了些。今天我把那袋银子给人时,心都要碎了。哪有这样过日子的?”
“这不是过日子。”月牙儿喝一口水,拿过扑扇给自己扇风:“这是必要的投资。”
什么投资呢,不就是变着法子的撒钱吗?伍嫂心疼钱,又不好驳她的话,只阴沉着一张脸。
月牙儿说:“别担心了,伍嫂。花出去的钱总能成倍回来的。”
厨帘一动,六斤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摆在桌上:“怕姑娘饿着,简单的做了一碗云吞面。”
“我是真的饿。”月牙儿抄起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啊,你放了芝麻油。”
云吞面做起来的确快,材料都是现成的,小云吞肥三瘦七,汁水充盈,一口能吃两个。面是今日店里做的,很筋道,咬起来弹弹的。一口云吞一口面,再喝一勺高汤,整个人都舒坦了。
伍嫂擦好桌子,抬头见她吃得急,问:“姑娘没用晚膳。”
“何止是晚膳。”月牙儿咬了半个云吞,口齿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