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鼓励的实际效果究竟如何,莫凌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七天疯狂的复习,绝对有效。
那些题对于他的难度很低,甚至有些题只需要一眼就能看懂,然而莫凌却强迫着自己细心的审阅那些题目;现在在他眼中,这些题已经不是对自己掌握了多少知识的考核,而是金钱的代名词。
少一分,很有可能自己就要付出一万余元的学杂费,这很可怕,莫凌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到最后依旧没有全级前二十五名,自己也必须做到万无一失问心无愧。
听起来更像是家长安慰自己孩子的说法,然而莫凌却坚信这一点,并且努力的将它转化为现实。
他很累,他当然很累;七天加起来的睡眠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四十八小时,每天只睡不到七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处在高强度的大脑活动之中,他如果不累,那简直就是违反人类常理了。
然而,他却觉得莫名亢奋,在第三门外语也是最后一门考试考完之后,他努力的保持自己呼吸的稳定,以免过于亢奋而导致刀切似的心脏疼痛。
因为过度劳累和作息时间不规律引起的胃溃疡与心绞痛再一次开始扰乱他的身体,然而他并不能去医院。
没有足够的钱,自己没有经济收入,爸爸在等待审判,自己母亲那边的人完全靠不上;仅有自己手中的那四万,莫凌还真不敢去医院。
检查和药物合起来恐怕就要消耗超过数千元的数额,莫凌完全不敢冒险。
毕竟还不知道自己能够考多少分,如果只是因为这种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就能解决的小病去医院,上学怎么办?
这是最后一门,手上的虚汗多得几乎握不住笔,滑腻的触感让莫凌有些难受的用同样是湿润的手背擦了擦额头,趴在已经没人了的教室,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
在老师眼里,这个刚刚考试时游刃有余的学生不过就是在休息,而且这本来也就是原学校,晚上八点才关校门,教室门是不锁的——因为考试已经结束。
自然而然,老师也没有在意这个看上去只是有些累了的学生,而是直接离开了教室。
莫凌觉得自己哪怕闭上了眼睛,还是有一种摇晃的诡异感觉,手中的中性笔被攥紧又松开,随后再一次攥紧,猛地抬头,在满头大汗与身上湿漉的感觉中,惊异不定的看向窗外。
天色已晚,他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愣神一般的趴了一会桌子,就过了这么久。
中央空调被人关了,大概是总务部的老师;莫凌撑着桌子站起,努力的收起了自己摆在桌子上的文具,在满头大汗的情况下扶着教室的门走了出去,却在开门的时候,撞到了一个高大青年的怀里。
教室的门是横推拉门,以莫凌现在这样的状态,完全看不见屋外的人是很正常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在天色渐暗,看样子学校都快关门了的现在,能够在走廊上撞到别人。
茫然的抬头,莫凌还没等看清那人的脸,就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按在了额头;他的动作很温柔,还顺势抹去了自己头顶的汗。
这让莫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男生脸上的汗和女生不同,油乎乎的,感觉肯定不好这是个温柔的人呢。
“莫凌?你怎么这狗样?还活着吗?活着就给我吱一声!”
熟悉的清朗声色让莫凌突然感觉刚才感到害羞的自己有些好笑,默默的攥住那人结实的小臂,无力的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家?”
芦湛东是莫凌的初中兼高中同学,体育特长生,五十米能跑五秒九的可怕存在;曾经他觉得莫凌就是个豆芽菜,也在体育课上故意刁难过他,没想到他就是拼着双眼发白也要在体育课上努力跟上自己的步调,这反倒让湛东开始注意到了这个看上去顶多一米七的男孩。
这不能怪他,从小就和一群高个子男生玩起来的芦湛东哪里见过莫凌这样的小个子,后来听说他是从南方来的,也就释然——毕竟江南水乡,女子都温润如玉,那男子比北方更清秀,似乎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何况网上那么多男女莫辨的美男子,莫凌这还能看出是男孩,除了皮肤比这边的男生白了点嫩了点,还有身高矮了那么十厘米以外,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莫凌自己想的不一样,湛东觉得现在脸色微红、脸上还沾着汗的莫凌很是招人怜爱;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班里那些女生对于莫凌总是表现得那么热情。
一个个一米七五往上的高个子女生围在一个娇小男生周围的画面,倒是不会让班里的其他男生感到不对。
毕竟他看上去和那些女生也没什么差别,甚至在有些时候,拘谨的模样还要比女生更甚。
感慨这大概就是南北差异的芦湛东也没想太多,再一次将手抚在了明显精神恍惚的莫凌额间,砸吧着嘴笑道:“晚上睡觉是开空调了还是又没盖被子?多大个人了还发烧,走,哥们送你回家。”
“”
湛东自认说话声音洪亮,吐字清晰,按理来说不应该会被无视才对;结果低头一看,那个病号现在正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