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湛东的焦虑

    在病房里，莫凌依旧不知道时间；在这一点上，只要是进入了地下结构的性奴就都是一样的。

    感觉自己身上有些湿粘的缓缓抬手，看见了除了淡蓝色的墙壁粉饰，就只有在自己身边距离不到三米，躺在床上，发出舒缓呼吸的铆皖淞。

    他的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手腕、胸口和大腿根插着两根生物材料制作的软管，另一边则是带着功率显示的体外循环机。

    他没事他没事！

    从莫凌的角度，他能够看见铆皖淞的呼吸频率与心率，蓝色与绿色的数字在缓缓跳动，不过都是稳定在六十多与百分之九十七左右的数字上。

    房间里没有除去机器人以外的单位，莫凌百无聊赖的躺着，任由那个脸上电子屏表情是“^6^”的机器人在合成音的提示下，将葡萄糖溶液注入自己的体内。

    药液的温度冰冷，顺着针管一点一滴地流入自己的血管。

    针口附近的肌肉有些疼痛，关节上的酸软感觉也让莫凌有些不想动弹的躺在床上，对着那准备回到待机槽位的机器人僵硬的笑了起来：“嘿五号？医生去哪了？”

    “查询对象——琛铬醇；滴滴，确认完毕，在3公共区域，是否呼叫？”

    “不用了，谢谢”莫凌没想到这机器人居然会正经的回答自己的问题；相比其他人知而不答或是左右而言其他的模样，莫凌更喜欢这个机器人。

    “那请问现在是几点？”

    “现在是京都时间晚上十一点四十六分零三秒，请您抓紧时间休息。”

    机器人电子屏脸上的符号表情依旧代表着愉悦，这让莫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电子屏幕的表面；真的很舒服，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但被人尊重同时不会被人侮辱的感受，嗯很舒服。

    莫凌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特别是在听到了时间之后；现在是几号？为什么自己没有哦对了！还要上学！自己还有一个月就要去上学了！

    手术室和病房包括医生的诊疗所，都是没有致幻气体存在的；毕竟幻忆的人也不希望看见病房里的人因为身体虚弱又吸入了让他们心情低迷的气体，出现抑郁倾向或者是压抑过头而产生暴力冲动。

    毕竟受到病痛折磨的人，总是容易丧失理智。

    也正是因为如此，莫凌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的看着仰头看着机器人，笑着继续问道：“现在是几月几号？”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能够与自己正常交流的对象，相比那些逼着自己称呼他们为主人的家伙，莫凌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曾经感觉像是个杀人狂魔的医疗机器人。

    “现在是七月三十日，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机器人原本干硬的电子音此时在莫凌听来是那么悦耳，忍不住举起手，用手背掩住自己的双眼；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睛感觉有些酸。

    想哭？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哭？

    “检测到病患心情低落，请问您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机器人被琛铬醇留下的系统指令中，有着让它们好好照料两人的指示；没有底线，百依百顺。

    琛铬醇认为这可以抹除莫凌心底最后的一点反抗心，却没有想到机器人的体贴，反倒是让莫凌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让我靠到他的身边吧。顺便帮忙把灯熄了，谢谢。”

    抬手指向躺在床上只有呼吸声的铆皖淞，机器人脸上的电子表情变成了＾－＾的样子。

    病床在液压杆的推移下靠到了一起，莫凌放轻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握住铆皖淞发凉的手掌，在呜咽的嗓音中笑出了声。

    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数据，与亲手握住有脉搏体温的手掌，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细细的摩挲了下他的手指，这才带着确定同伴还活着的喜悦。将双手交叠到了胸前。

    “小五？晚安。”

    觉得自己只能和这机器人聊天缓解内心诡异的莫凌朝着那在黑暗中亮起的幽蓝色液晶屏摆了摆手，就听见它在机械的运作动静中，发出带着“笑意”的回应。

    “晚安，如果有需求，请随时呼叫。”

    炫目的彩色流光在湛东的脸上划过，屏幕与手机上显示的一切，都是他搜集到的有关莫凌外出路线的分析。

    这并不难，他有在交管部门的朋友，找他们要点道路监控，并不难。

    现在已经临近午夜，但哪怕芦湛东觉得自己的眼睛涨得发酸，也依旧不过是用手指撑开上下眼皮，将特制的喷雾剂对准眼睛按压两下开关，随后在仿佛泪流满面的表情下继续排查每条街道的录像。

    警察无论是电子警察还是人工办事处都不受理自己的报警，他们称莫凌的银行卡依旧还在正常使用，同时因为保密协定的存在，他们并不能透露更多信息。

    湛东嗅到了一丝诡异，这似乎并不是拒绝自己报警的理由，不过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哪怕受理恐怕也是磨洋工或者干脆的丢在一边。

    他能做的，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