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书就是用这种长句子组成,具体长到什么程度——这一页已经要完了,而这个句子却还没有写完,你读了五分钟看不到一个句号。
而学哲学是绕不开康德的,在哲学界有句话叫,在没有读懂康德之前都是一个孩子,当之无愧的哲学界巨人。
凯特是个很理想有目标的少女,为了研究透康德的哲学理论,也开始了漫漫的阅读文献之路,而康德和数学的联系大概就是维度了。
用洛叶的话来讲,“——像是四维物体在三维空间上的投影。”
就是这句话吸引了凯特的注意力,她现在对解析几何所知甚详,不说具体做题,只说各种理论,就是数学系不专攻解析几何的都比不上她。
可到了维,LIE理论她又变成了一个菜鸟,积极的来找洛叶要书单,并且希望她多给她解释一下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有过很多超立方体研究,可以用数学来建立四维概念,甚至更高层次,我们甚至可以借用计算机做几百维的研究,但是从感性上,我们永远没有办法感知什么是四维,我们看到的也只是投影。而康德不是认为‘物自体’经过‘先天形式’加工的得到表象吗?”
她一边说一边写在纸上写公式,凯特已经放弃看懂她写的东西了,这些东西对她太艰深了,符号都没有认全,只是好奇的问道,“你论文还没写完吗?”
她记得洛叶是从开学就开始写论文,为了这篇论文查了无数资料,她还在读《伦理学》的时候她就在写,“是很难吗?”不然怎么会写这么长时间?
“不是很难,框架已经写完了……”最难的地方已经过去了,她迟迟没有往下写,不是因为陷入了僵局,而是——
“我最近在研究Gromov·Mikhael的扭结猜想。”
在写一篇论文的时候忽然生出了无关这篇论文的灵感是很正常的,越高难度的论文越是如此,毕竟这意味着看更多的资料,谁知道哪些资料戳中了你的心。
凯特,“格罗莫夫?俄罗斯的吗?”
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从这个名字里听出了更多,饶有兴趣的道,“他很厉害吗?”
“是很厉害。”
格罗莫夫求学的时候正是苏联数学最鼎盛的时候,当时顶尖的数学论文全都俄文,逼的当时的数学家都开始学习俄文,后来来美国求学,在伯克利担任教授,再后来成为了法国高等科学研究院的数学教授,本身更是已经拿到了终生成就奖。
他是当之无愧的几何学大师,解决了无数的经典难题,Riemann流形的浸入及嵌入问题发展Nash等人的工作.他引入格罗莫夫不变量联系几何与拓扑,明曲率接近于0,直径有界的流形一定是幂零流形.除3维情形外,曲率介于两负值之间,体积有界的流形只有有限多种。
而格罗莫夫扭结猜想就是他所有研究成果的一个,到现在还没有被解决掉。
洛叶主攻抽象代数,不代表她乐意丧失几何这个基本盘,无论怎么说,几何学都是她的根基,在主攻抽象代数来写论文的时候,她也不会忘记来看几何学相关知识,而非常巧,在普林斯顿众多藏书中,洛叶翻到了一本笔记,笔记没有署名,上面写着对格罗莫夫研究的一些想法,以及他的扭结猜想的尝试解决办法。
他发表的辛流行的伪全纯曲线使得辛几何辛拓扑焕发了新的热情,可以说当前研究的几何学热门理论,而扭结猜想就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研究。
而非常去巧,洛叶以前也研究过,不,不应该说的研究,只是之前很偶然的想到过,在看到那本笔记后,洛叶尘封的记忆全都悉数回来了,结合自己的这篇论文,她有了新的想法。
所以她十分顺便的研究起了扭结猜想,准备用代数的方法来解决。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她已经顺利找到了思路,现在正在撰写第二篇论文,她准备写完后一起投递出去。
这些理论凯特是听不懂的,却不妨碍她双目放光,“听起来很有意思。”正因为听不懂才有意思啊,不然她为什么要研究哲学呢?
“预计什么时候可以写完?”
洛叶道,“月底差不多了。”
“如果发表了务必告诉我一声,我要买来一本好好研究。”
而且到那个时候她差不多应该已经能看到一部分了……吧?
而达里尔最近也应该是也在写论文,跑到图书馆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是眉心紧缩,似乎在被什么事情困扰,他比凯特知道的要多一些,看了一眼洛叶的草稿纸大约就猜到了一些她最近的目标。
他选择的方向是偏微分方程,和洛叶选择的主攻方向完全不同。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讨论的,而洛叶也从来不觉得他们熟,只要达里尔不主动说话,她绝不会主动开口,而让她意外的,这种情况下达里尔居然还能雷打不动的坐在她的不远的位置。
凯特有一次过来,看他们的两个相处的情形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