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他一定就不管不顾直接启程回去了,但是现在,他会考量任性的后果,会顾及自己的妹妹。
告别时,兄妹两个还特地送了温七一段路。
因为姬欣月和国师还要继续游历,回去的只有温七。
温七和来时一样,依旧是坐马车,驾车的依旧是夏束,不同的是,马车旁是骑马的君晨,马车后面是寻常打扮的旭王府亲兵。
温七这还没成旭王妃,就享受了一把旭王妃的待遇。
怎么说也是友人,温七在城里上马车后就摘了面具,之后贺珍珍骑马在马车边与温七说话时,温七直接掀起了帘子。
贺珍珍看到温七的脸,愣了愣。
温七笑笑:“如何?是不是有些失望?”
贺珍珍回过神,摇了摇头:“你长得不像你姐姐。”
温七点头:“嗯,我也觉得。”
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嘛。
送再远的路,还是有要分别的时候。
马车继续向前,贺珍珍和贺承志却停留在了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贺珍珍有些不舍,张开双手朝她挥了挥。
温七也探出窗外,朝贺珍珍挥了挥手。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温七坐回马车,想贺珍珍他们此刻,应该也是回头,回颖城去了。
从此一别,贺珍珍与姬欣月还能有来往,可她就未必了。
有时候不觉得分别有多让人难过,不过是因为不去想下回还能不能再见面罢了。
这世间土地宽广,岁月绵长,未来的她们会走向各自的道路,拥有各自的人生,认识更多的人,待到哪天想起今日,想起这段时光,可能也就只剩一段回忆了。
但至少在贺珍珍的回忆里,她永远是个少女。
这么想想似乎也不错。
这一路回去的速度比来时要快许多,且路线也与来时不一样,全程只在路过城镇时,会稍稍减慢速度,用于补给和休息。
这天路过一条山路,君晨没骑马,而是上了马车。
马车里,温七侧躺在柔软的垫子上把玩沿途买来的陶瓷娃娃,发现君晨进来,就趴到矮几上,问:“有事?”
君晨凑过去,拉起温七抱进怀里。
自从接受了这样亲昵的接触之后,君晨就爱上了将温七抱进怀里的举动,感受温七的接触和温度能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今天也是,而且为了投桃报李,他对这几天明显不开心的温七说:“我不会离开你。”
温七摆弄陶瓷娃娃的手顿了顿,然后才说:“哦。”
君晨:“所以,如果你因为与谁的离别感到难过,你就想想我,无论谁离开,我都会在,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看着你,记住并体会你的所有。”
温七终于放下陶瓷娃娃:“一直?”
君晨低头蹭了蹭温七的鼻尖:“永远。”
温七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她啄了啄君晨的唇,然后开口——
“我也是!”
温七呆住了,因为这三个字不是她说的,不对,应该说不是她喊的。
而是坐在马车外的夏束突然喊了一嗓子,不仅把君晨惊了一下,还气氛搅得一干二净。
温七从呆滞中脱离,乐得拍桌大笑。
君晨则是怒了:“阿甲!你来架车!”
于是夏束甩掉了控马的缰绳,改成了骑马,但因为温七还在乐,君晨也舍不得打断温七的快乐,只能由着温七笑个不停。
气氛很欢快,一点都不旖旎。
腻歪起来总觉得缺少感觉。
走到半山的时候,马车停下了。
没等温七和君晨疑惑,车外就传来了山贼惯用的传统台词。
温七问君晨:“这些山贼,在官府那里可是挂了名号的?”
君晨摇头:“这里只有一个黑水寨,说是山贼,但并不作恶,还会在山上修个路,救个人什么的。他们刚刚报了名号,不是黑水寨。”
温七:“问问?”
君晨掀起车帘子,让人喊话去问。
对方听他们问起黑水寨,顿时爆发出了嘲讽的大笑,说那样一寨子怂货早就被他们铲平了,如今这里是他们做主,识相的就把财宝女人都留下。
正巧提前过来探路的人也绕小路回来了,趁前面还在交涉的时候,他跑来告诉君晨,几天前这里来了一群流寇,端了黑水寨,霸占山头,还时不时下山劫掠附近的镇子。
他们还不仅仅是劫掠金银财宝,还往原先的黑水寨里抓从山下掳来的姑娘。
原先的黑水寨说是山贼,不如说是流落至此却无法融入当地村落,只好上山的几家猎户,之后他们还收了不少被遗弃的老弱病残与小叫花子,对上真的亡命之徒自然毫无招架之力,如今寨子里的青壮年不是被杀就是被关了起来,老弱病残因被嫌麻烦,都被扔下了山崖摔死了,只留下一些孩子和姑娘。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