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沉沉睡去,苏邢起身为两人清理掉身上的体液,便穿好衣服,为他盖上被子。
在莫茜茜家顺手牵羊的安眠药本是想找机会给卫承英服下,没想到这么快喂给了聂云。
其实谁吃了这颗安眠药,结果都是一样的,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苏邢默默拿起床头柜上的消音手枪,擦掉上面的指纹,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好。
离开前,她亲了亲聂云的额头,在他耳边低语:我走了,接下来,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你安心睡吧,希望在你的梦里没有我。
苏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卧房。
她没有看到,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床上男人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从11楼回到13楼,苏邢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隐藏在家里的所有针孔摄像头。
趁着卫承英还没回来,她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收获颇丰。
那些大小形状各异的摄像头装了满满一个垃圾桶。
苏邢神色自然地替换上新的垃圾袋,旧的找了个空柜子藏了起来。
待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好,她窝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喜欢的综艺节目,一边看一边等卫承英回来。
不过半个小时,熟悉的开门声响起,苏邢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屏幕,任凭里面的人如何笑料百出,她就是笑不出来。
沉稳的脚步已经来到她的身后,苏邢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出声问他:你去哪了?
来人伸手从后背搂住她,微凉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渡去丝丝凉气。
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苏邢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容:是吗?你工作那么忙,会累坏身体的,不如辞了吧?
身后沉默良久,给出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辞不了。
苏邢笑容变淡,慢慢地转过头来,对上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
是因为我吗?
卫承英再次沉默下来,这次他惜字如金,没有多说一个字。
苏邢没有勉强他,自顾说道:你这么有能力,一定有办法辞掉这份工作,说到底是我拖累了你。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你是不是见过K了?
卫承英察觉到她的异样,第一反应就是她已经知道K是谁,并和对方有过近距离接触。
他的想法是对的,只是他不知道K与她说了什么,或是,对她做了什么?
苏邢支起上半身,倚在他怀里,玩着他衬衣上的纽扣,她发现其中一枚纽扣的边边角角沾上了一点血迹,手指一抹就没了。
这显然是刚沾上去的,血迹都还没干。
苏邢眸光一暗,手指滑过他的胸膛在他之前中枪的部位轻轻抚摸。
承英,我们分手吧。
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卫承英的声音异常冷静,仿佛他们谈论的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苏邢抬头看他,另一只手从抱枕底下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消音手枪。
当枪口对准他的小腹,卫承英依然面不改色,甚至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
我受够了,你无法脱离暗网,我每一天都要过得胆战心惊,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苏邢满嘴谎话,说的却像真的一样。
卫承英当然是不信的,他抬手摸上她的脸颊,眼里充满了诸多无奈。
安安,你舍得吗?
舍得离开他,舍得对他开枪。
苏邢舍不得,但她必须逼自己舍得。
身后的电视机里响起了命运交响曲,几位嘉宾四处逃窜尖叫,苏邢就在此时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子弹射进肉体发出来的沉闷响声与气势磅礴的背景音乐重叠,这就像是在一场盛大的演奏会上发生的一场暗杀。
卫承英眼神里流露些许自嘲,他垂下手臂,按住苏邢拿枪的手,移至胸口。
打那里是死不了的,打这里,可以一枪毙命。
苏邢望着他,喉咙里又干又涩,她忍不住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随即抽出手,避开心脏,在他原有的伤口旁边又补了一枪。
连发两枪,正常人都受不了,而卫承英现在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没有三头六臂,没有道具加持,他也会因为伤情过重濒临死亡。
苏邢看着他应声倒地,身上血流如注,镇静自若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喂,我要报警
公园一角,一个女人拖着行李箱坐在休闲椅上,面前行人川流不息,她的目光射向远方,望着一幢幢高矮不一的楼房,内心出奇的平静。
忽然,有人坐在了她的身旁,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太阳就要下山了,你不打算回去吗?
女人接过少女手里的矿泉水,没有打开来喝,就这么拿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