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挣了挣,仰起头看他:封霖。
他敛着眉,若无其事地放开环抱她的手,声音低沉:嗯。
有惊无险,她调整呼吸,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买菜。
他捡起惊险瞬间为了拉她而扔地上的购物袋,里面装着几个胡萝卜。
一起走走吗?
他出声提议,她点了点头。
她继续往常买的那家面粉批发店走,他伴随在旁。
你家不是有阿姨负责买菜做饭吗?
请假了。
她蹙着眉:你家附近有菜场啊
她指的是先前她和陈桐借住的那处别墅。
工作日,我不住那边。
她轻点头,不再追问。
轮到他问她:你不开心吗?
嗯。
他顿了顿,才继续问:为什么?
此时两个人走到卖宽粉的摊前,她跟老板要了十六斤宽粉,等对方上完称,付了钱收回找零,才转过脸来仰望着他,沉默不语。
对视几秒,封霖侧过脸去,避开她的眼神,同时拎上那一袋子沉重的宽粉,神色淡然:走吧。
没等她出声,率先抬步离开,步子稳健,背影从容,和很多年以前,铜川夜市上那个少年的背影重合在一起。
也是这样,走得特别快,她差点跟丢了。
此时此刻的她,立在原地不动,不再像当年一般,急急地去追他,喊他等一等。
她已经找到自己的路走,不会再跟着他了。
走了十来米,察觉到她没跟上来,封霖转过身,两人之间隔着菜市场喧嚣的人潮,他催促她:发什么呆,过来了。
她咬了咬唇,逼退眼眶的酸热,面带微笑,大步上前。
两人并排着走,她的语气比方才轻松了不少:很重,我自己来吧。
不用。
顿了顿,他教训她:我不是跟你说过,重物要让男的提。
他们今天,似乎格外的有默契,总是忆起从前。
孟皎皎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转而邀请道:不忙的话,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他抿着唇,答她:嗯,不忙。
那顺便再买点菜吧。
你做吗?
你想吃什么?
随便,都行。
孟皎皎瘪了下嘴,说随便的往往是最挑剔的。
她循着记忆,最后挑了那一年两人在良食记吃过的菜色。
封霖自己开了车过来,送她回到店门口,他也跟着下车,她诧异了一瞬: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吃得会比较晚。
正常情况下,她会先择好菜清洗干净,接着店里来客人会忙一阵,等过了饭点店里闲下来了才炒菜,吃饭的时间比一般人晚上个把小时都有的。
他摇头:无碍,今天休假。
一边说着,人走到后备箱,拿出方才买的宽粉和食材,锁了车后再拎着往她店里走,喊上她:来开门。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做起粗活依旧赏心悦目,孟皎皎短暂的失神,跟在他后面去开门。
车子停路边没事吗?要不要开去停车场?
印象中,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交警来贴罚单。
没关系。
她仰起头,想了想: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拉我一把。
嗯
封霖虽然答着休假,可等东西拎进店里后,他还是返回去车上拿了手提电脑过来,在陈桐以往写作业的那张桌边面朝里坐下,她在后厨洗菜切肉,他在外间做自己的公事。
四点半一过,店里陆续进来客人吃面嗦粉,她又要煮粉面又要端上桌,应接不暇,封霖干脆关了电脑起身,负责客人的点单,等她煮好后又帮忙端给客人,孟皎皎尤其不好意思,让他这样身份的人纡尊降贵做累活,一连劝了他好几次,他也不答话,客人来了照旧上前记单,然后转过头吩咐她下什么口味的粉或面。
她没得法,又实在忙,就随了他。
也托封霖的福,店里的生意明显好了不少,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进来吃面,想都想不到在一家普通的面馆里藏着个英俊的男人,又打了电话叫了其他女性朋友过来。
客人多了,虽然高峰期忙得脚不沾地,但卖得快,就比往常早打烊。
店里的存粮卖得差不多后,她紧接着着手炒菜,另一头的电饭锅也在蒸米饭。
端碗收碗难免沾上油污,孟皎皎边炒菜边问他:你要不要去卫生间洗下手?
他把收回来的面碗放回水槽里,应道:好。
封霖出来时,她往锅里丢胡萝卜丝,熟练地颠勺,白色的油烟里,她抿着唇,神情专注。
她总是这样,认真地对待经手的每一件事,比如学习,比如做菜,又比如生命。
菜起锅的间隙,她朝他看来:你休息一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