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改搬迁了,那个姓许的怎么还会出来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呢?他是没闹明白,却
给分开人群走出来的许加刚碰了一下。「别挡着影响我走道。」这个地不平的人
也是,不说自己腿瘸,末了还数落魏宗建的不是,魏宗建闪身躲到一旁,生怕被
他讹上,没搭理他。
插曲过后,魏宗建急忙上前跟赵焕章打过招呼,这才发现车里的老者是焕章
的父亲赵伯起,见他哆里哆嗦,赶忙掏出手机,准备给医院挂个电话。
「魏哥别打了,我刚打完,你这是刚回来吗?」赵焕章摆了摆手,车里的老
爷子似乎缓了少许,也跟着说了一句:「小魏啊,我没事,这都是老毛病了……」
「老爷子您都六十多了怎么还干这个啊?」这老年人的思想就不能以常理去
思考,但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忙碌,就让人有些不解了,魏宗建朝着焕章他爸说了
一句,这时候离夏带着父亲和诚诚也走了过来。
「哎呦,这一家子都出来啦!诚诚过来!」瞅着眼前这几个人,唯独没看到
张翠华,赵焕章心里还纳闷呢。脑袋上挂着大火炉子,热辣辣的叫人难以忍受,
焕章又忙道:「你看看我,尽顾着说话了,这可不是待着的地界儿,你们要是忙
就先走,咱回头再联系……」赵焕章搀扶着父亲,魏宗建忙上前搭手。这时,
好几个司机老师傅也凑了过来,焕章忙感激连连地道谢,替父亲感谢这几个多年
在一块的车友,对亏他们打了电话把自己叫了过来,又赶忙表态,一半天请这几
个老师傅吃饭,叫他们帮着把父亲的汽车开到自己家。
「我现在也没事儿,就是送孩子姥爷回趟老家。」
救护车响着鼻儿开了过来。把老爷子送上了车,焕章朝着父亲说道:「您就
听我的话,在医院里多歇几天,这车让他们开回去,就跟您说的一样,啥事也没
有,在医院里将养几天再说。」
把老爷子搀扶上车,目送着救护车离开,见魏宗建一家人并不着急,焕章上
车之前念叨了一句:「一会儿我做东好了,咱们蓬莱阁见,可有段时间没跟你喝
了,都来!」
道了别,离夏一家人上了汽车,过了省道朝西一直扎了下去,车速并不快,
二十多分钟后便到了老离的故居。
这个小区是九十年代后期建成的,离现在的时间有点久远,不过一花一草对
于老离来说那都相当亲切。看着里面穿着大裤衩子趿拉板儿的人,老离觉得他们
离自己很近,很真实,而那些树荫里摇着扇子、端着茶壶下棋看棋的人对于老离
来说,就更亲切了。这是一种回归后的心情,恍如隔世却又放松,而当老离双脚
站在地上时,面对相邻的招呼声,他的心里真有一种脚踏实地般的感觉。
老离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老邻居把他围在当间儿问长问短,他自己也是笑
容满面,如沐春风。看到父亲脸色终于没了愁容,离夏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回到家里,这屋子里的一切如故,只是空气质量不算太好,当离夏回到自己
的房间里时,书桌上面摆着的塑封信笺不由自主地闯进她的眼里:
爱你一生嫌不够,想是前世爱过头,水也空自流,情也空自流,是爱人还是
好朋友
爱你一生嫌不够,哪怕一望就白头,月也空自瘦,人也空自瘦,枕盟约不如
拾红豆
欢暂且欢忧亘古忧,牵衣总是多情柳,醒你已醒,梦我又梦,相思中人易知
秋……
这歌词是高中毕业时所看电视连续剧里面唱的,那时的离夏和魏宗建还含而
不露,没完全把心思交付给对方,现今二人也早已喜结连理,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让离夏唏嘘不止,慨叹时光匆匆,韶华易老。而写下这段记忆里的歌词也有八年
了,如今仍旧尘封在这里,不免让她心里再次慨叹起来,原来这一切转了个圈又
都回到了起点。
「后悔过吗?」离夏拷问着自己的内心,她说不出个结果来。这么多年,家
里家外都由她一个人打理,上对得起父母、公爹,下对得起兄弟两口子和自己的
儿子,要说美中不足,亏欠最多的人只能说是自己的丈夫了。曾经就公爹的问题
离夏曾和魏宗建探讨过不止一次,自己倒没什么问题,就怕魏宗建见到什么心生
误会,或者是认为自己亏待了他的父亲,而久居在一起又难免有些难堪的场面出
现,虽说后来都消弭于无形,并且做了本该属于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可这一切总
归是好说不好听。弄得离夏到现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