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纱布和药水,艾伦硬着头皮跟着逆炎走到了床边。
蹲下身,轻轻把逆炎身上的浴袍解开,手指触及到逆炎的身体,温热的,带着血液的脉动,艾伦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断在膨胀,身体不断在膨胀,每一条血管在膨胀,每一个毛孔在膨胀,每一个细胞在膨胀,膨胀得使他无法动弹,无法思考。
他回来了,在自己身边,带有温度的身体,嘴角总是挂着嘲讽的微笑,说出来的话让人羞愧的要死,眼睛里总是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艾伦”逆炎白皙修长的手指挑起艾伦的下巴。
就在逆炎碰触到艾伦的一霎那,一股暖流在艾伦体内汹涌开来,似乎又象带了电,流经之处,摧枯拉朽,艾伦放弃了控制它,任由之在体内肆虐。
“是的先生”抬起头,艾伦红着脸看向逆炎。
“你是在玩吗?转行当了?”挑挑眉,逆炎叹了口气仿佛在说他朽木不可雕也。
被逆炎一说,艾伦连忙低头看,逆炎的胸膛被胡乱缠绕着乱七八糟的纱布,甚至连一只胳膊都被绕了进去,看起来极像是一只未完成的木乃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看到自己犯的错误艾伦手忙脚乱的上去拆开那些纱布,越是着急就越是拆不开,艾伦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和那些纱布拧成一股了。
逆炎觉得自己快被纱布勒死了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再一次在艾伦笨拙的包扎下有裂开的趋势,“艾伦你是不是在报复我?”逆炎不得不有这种想法。
“我,我没有先生”看着乱七八糟的纱布和逆炎略显痛苦的表情,艾伦不敢再动了,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工作,原以为应该是简单的事情一做起来才发现貌似很复杂。“我,我去叫医师来”
“去把剪子拿来。”扶了扶抽痛的额头,逆炎无奈的命令艾伦,这家伙怎么这么笨呢?
听到逆炎下命令了,艾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将托盘中的手术剪递给逆炎,像个小学生一样听话。
简单的几剪刀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纱布剪断,逆炎重新抽出一卷干净的纱布给自己包扎,他觉得自己有些高估了艾伦的智商。
站在逆炎旁边看他将自己胡乱缠绕上的纱布剪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左肩划开延伸到右边腰侧,看上去挥刀的人凌厉的剑气仿佛要将逆炎生生劈成两段。
刚才因为紧张没有细看,现在仔细一看,艾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满是后怕与心疼,这一刀要是再深点,要是再重点
仔细的给自己包扎好,抬头一看艾伦正脸色苍白的站在自己面前瞪着自己发呆,逆炎有些头疼,这家伙又出什么问题了?
“谁干的?”半晌,艾伦终于开口,此刻他的声音里没有孱弱没有怯懦没有小心翼翼,冰冷的话语像闷雷一样低沉却让人不得不认真作答。
站起身,逆炎终于知道艾伦为什么变得如此生硬,心里流过一道暖流,伸手捏捏艾伦僵硬的脸蛋,逆炎笑了起来,“已经没事了不是吗?放心吧,已经解决好了。”
“啪!”一掌挥掉逆炎捏着自己脸蛋的手,艾伦的眼中有露骨的愤怒,“我问你是谁干的!”
看着自己被挥掉的右手,逆炎低着头,两人之间交汇着彼此冷硬的气场,谁都不示弱似的互相僵持,屋里的气氛就像是绷紧了的橡皮筋随时都会绷断。
“艾伦我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听到没有!”抬起头,逆炎压制住自己眼中的阴霾耐着性子和艾伦说。
“我没有听到!我没有听到!我没有听到!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出了事情不让我和你一同面对!你觉得我没有能力站在你的身边吗?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吗!你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在你消失的时候我只能无能为力的像个傻瓜一样等待你的回来或者等待你的抛弃!我心里的惶恐你知道吗!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我能做的只有等待!我甚至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你!你要是死在哪个阴沟里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给你收尸!”
猛地吼出这一切,艾伦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有些站不稳,但是却有种把心理的所有负担统统扔出去的感觉,格外的轻松,愤怒的盯着逆炎,他不要再不明不白的这样下去,他不想当一个抱着惶恐自己没准啥时候会被抛弃的心随时等待“宠幸”的奴隶。
被艾伦吼完,逆炎有一瞬间的充愣,好像,自己确实没有给过他任何保证和安全感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家伙
“我,冷晓东发誓,以后,一定随时对尼古拉家族的艾伦先生报告自己的动向和行踪,一定不会让自己随便受到伤害,一定不会再让艾伦先生感觉到一点点的不安全感,一定吃苦耐劳奉献自己全心全意的为艾伦先生服务,亲爱的族长先生满意了吗?”伸出三根手指,逆炎表情严肃的像艾伦发誓。
原本吼完那些话,艾伦已经做好了接受逆炎更大的情绪反弹和惩罚的准备,没想到会等来逆炎如此严肃而让自己感动的誓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