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大利风情,热热闹闹的,有弹琴的、有吹小号的、有唱歌的、有甩披萨饼的,花白头发的老先生们快乐的大笑着,整个餐厅气氛喧闹得不得了。
这是家庭餐馆。卡萨帕见她的目光落在敞开的玻璃门边那群自娱自乐的老人们身上,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他们据说在50年前是乐队组合,现在告老还乡了也不忘记歌唱。
她显然很开心,蓝眼睛弯弯的,音乐是意大利人的根。好多没有在用餐的人都跟着节奏拍手,她也笑哈哈的跟随着。小小的方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因为吹口哨、叫好、唱歌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她不自觉的就往他的方向偏过去说话:Nicolas Cage的Mandolin啊。
他眼里带了笑意,甘比诺家族最大的爱好就的看电影?
她纳闷的歪了歪脑袋。
他勾着唇角,拿起桌上的红酒晃了晃,费利克斯在大学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有点想抗议不要老提费利克斯,可还是不能抗拒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垂下浓密的睫毛,她无奈的扁了扁嘴,你是故意的吧?用费利克斯做诱饵,把她给留下来。
他疑惑的抬了抬眉,显然很困惑:噢,我以为我们的共同话题只有费利克斯。
事实当然如此,她能和一个黑手党老大有什么共同语言?即使她所爱的男人也是个黑手党头子她不想让他觉察更多的心思,只得假假一笑,是啊,和敌人的妹妹吃饭让你愉快么?
他显得更加惊讶了,思考了一下,挺慎重的放下杯子回答:费利克斯并不是我的敌人,我们只是在很多事情上看法相反。而你他认真的看着她:你是位很迷人的女性,我想,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会很欣赏你。
她对于这个欣赏表示很惊讶,可两人点的餐上来了,无论想说啥,也得忍着。
相当家庭自制餐点,有Ossobuco、Gnocchi、Piadina、烤土豆饼,扎实的主食看得伊洛娜眼角有些跳,和卡萨帕这几天的用餐知道,这个男人的食量一点也不小。闲闲的吃着蔬菜沙拉、塞满了新鲜食材的Ossobuco,佐餐的红酒,餐后的冰淇淋,吃得她眉眼带笑,心满意足。
随着夜色的加深,喧嚣淡去,合唱团的乐器演奏和歌唱者们逐渐散去,只剩下个拨着吉他弦,唱着悠扬情歌的老头。
桌面上的餐具碟盘全部撤掉,只剩下红酒两杯和精致小烛台上的小蜡烛,餐厅的灯光也刻意调暗了不少,唯有正中央那片小小的空地上还亮堂着。
她正好奇怎么没人跳舞,卡萨帕就起了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她诧异极了,抬起头,正对上他低垂的眼光,深邃又专注。
大概集合了格雷科家族所有的优点,这个男人尽管难掩冷漠,可仍是英俊得走在路上都会引来大胆女孩子吹口哨的那种,身形保持得很完美,高大而精健,气势成熟内敛,上位者的气势经过刻意的压抑,却还是有着些许隐藏不住的霸道和专断。
不自觉的,会把他和费利克斯重合。
两人在某些冷然和傲慢的姿态神情上实在太像了。
她怔怔的望着他,忽然觉得连呼吸都有些疼的感觉。勉强笑了笑,她将手放入他掌心。
他握住她,嘴唇弯出个恣肆又满意的浅笑,动作却依然绅士礼貌,将她拉起来,带她入舞池,就连扶在她后背的手都没有乱放一寸。
可凑近了,清凉的甘苔味让她苦笑着低下头去。
她的身高刚好到他耳根,他可以轻易的低下头去,看着她被他虚拢在怀里,碧绿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掠夺和恣肆,口吻却依然低沉缓慢:不用害怕,只是一支舞,你男朋友不会介意的。
她轻笑一声,甩掉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抬起头看向他:噢,你女朋友介意么?
他环着她如同春日的池水,慢悠悠的晃着:我没有女朋友。那双变成深绿的眼眸近距离的凝视着她: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么?
她俏皮一笑:我男朋友会吃醋。
他遗憾的啊了一声,那我只有这一支舞的时间了。
她笑,没说什么。
两人跳完舞,又去散了步,大概是他一直陪伴着,安静又炎热的夏夜格外让人放松,当他们回到庄园时,她才觉得有些醉了,走在大门外的草坪上。踢掉鞋子,光着脚踩进草地,她指着天空:看,猎户座。
他倾身将她的凉鞋找到勾在手指上,微笑着看她:你醉了,该去泡个澡,然后好好休息。
她背起双手,偏着头看他,突然道:我明天要走了。